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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断一把刀是否锋利大部分在于对象的选择,对于厨师来说,能切肉而不粘片的刀就是锋利的刀;对于武士来说,能破甲的刀就是锋利的刀;对于卖豆腐的人来说,切得了豆腐整齐的刀就是锋利的刀……刀要面对的对象不同,也就达到不同的效果,如果一概而论,就折损了它能处的价值。

    吊灯依旧在摇晃,幅度要比之前小了些,凉飕飕的空气轻轻吹拂过来,给我带来一丝清爽。我终于意识到了隔间的窗户是打开的,而暗门并非是完全紧闭的,回忆到我之前就是从那窗口跳出。

    我心里暗暗猜想,莫不是繆尔也从那地方走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手机放在两米远的台子,但我那双打上石膏的腿被绷带绑着,要去解开尚需些时间,可是手机好像充满了生命,响得俞发急切,好像拼命在催促我快接。

    我一咬牙,顾不得许多,整个人从床上翻滚下来,多年未更换的铁架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瞬间被压弯。我方有空间,爬去拿台子上的手机。

    手机,是交流办公的工具,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象征性的东西,毕竟我成年了,要是没有一台手机,我是无法在信息化社会立足的。但距离上次通话已经一年有余,话费每月都交,通话次数却寥寥可数。内存联系人数量用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这还是包括别人打错的情况。

    莫不是有重要情况要联系我,估计已经没人记起我有手机这个事实,所以我敢肯定,这来电绝对是影子的。

    我按耐性子查看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17877149690,手一滑,接听了。

    “喂——是孙先生吗?”

    对方一声“喂”,声音浑厚,是个中年人的声音。我就意识到对方打错了,不过我是拥有高素质的中国公民,原本是打算直接挂掉电话,但出于好心,还是选择提醒对方:“煞笔,你打错了。”

    对方假装没没听见似的,抢着我的话,紧接着一句:“哦,如果看见孙先生,请你务必告诉他,他家房门没有紧锁,小心盗贼。”说罢就挂机了,没给我再次回话的机会。

    我内心郁闷了一阵,好不容易爬过来,却是一个接错的电话。但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打击,我顺手查看了未接电话,想知道影子的手机号码,以免以后误接。

    接下来的一秒我呆住了,那未接电话号码与刚才的来电号码竟是同一个——是繆尔的手机号码。

    头脑迅速进入思考状态,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现如今有两种情况:第一,来电的人的确是打错了,第一遍不确定,所以很快挂机,然而对方不愿意放弃,在犹豫不决下拨打第二次,所以来电的时间略长,但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少见的,可以排除。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对方明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还故意说错,证明对方不想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或者不想让别人怀疑。这迹象足以说明我这里不安全。

    冷风吹得呼呼响,夏天一到晚上,气温骤降,虽然吹的舒服,但这也就意味着门窗没关……

    我觉得这次通话并非无意义,心里暗暗猜测,难道对方想提醒我,有人会来?

    这是隔间,有道门在角落处,门外面就是那简陋的诊所,有次阿勒出去的时候没来得及关门,我从门缝看到了门外的场景,所以很明白自己处的位置。这回没了其他事情,我可以安心解下双脚的绷带,轻轻一掰,石膏就卸下来,很快,我慢慢站了起来。石膏明显的是多余,只不过阿勒没时间给我拆下来。

    缓缓活动双脚,除了不太习惯外,其它一切没有问题。我走向角落,门是关牢,如果不是从里面,外面是很难打开的。但由于长久没装修,很多墙皮都脱落下来,有个拳头大的洞隐藏在胸口旁边,我平常也注意到了这个洞。我伸过头看向外面的场景,然而是一片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个门是紧闭的,但这个房间却不是密封的,有很多处通风的地方,例如窗口……

    想到窗口,我心里一颤,当时没想到窗口没关上,我立马转身。

    果然,窗口是开的,但是窗口的位置很高,起码两米,如果有人想要从外面进来,除非花一阵功夫才行。我一蹦一跳,倒是蛮容易合上窗口。室内顿时没了之前的冷飕飕的风,热温扑面而来,我内心有点诧异。

    风?风!

    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这时候暗恨我傻,立即看向门口处,这时候房间静得可怕,没有半点声音,之前也是这样的,可是却没有让我有种恐惧的感觉。

    门的洞不是没有通向外面,但我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说明那里有什么给挡住了。大半夜自然不可能有人去拿东西堵住洞,这么做没必要,但如今却……

    砰砰砰——门被撞得响了起来。

    我的心脏竟然有节奏的跟随这声音跳了起来,脸吓的发白,脑子嗡嗡响。但很快,我恢复了意识,心知肯定有人在外面,想到了之前种种事情,虽然影子承认是他干的,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都让我碰上了,只能说有其他人故意引我进套,影子只不过是见缝插针。

    有人真的想害我,那么肯定是绝对的,从一开始,我接到她死讯,引我来的那天起,或许更早,别人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只不过被影子打乱了计划,如不然,我现在不仅仅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棺材里。从影子口中的我,很明显是有潜在的利用价值,只不过没有发掘出来而已。

    既然繆尔已经向我坦白,那么很可能是与他无关,但不排除他还会继续之前的把戏这种可能。无论如何,我已经能从火中逃生了,那么定然不会认命的道理。

    唯一能够的做的不过是堵住门口,不让这门口被撞开。这些设施已经上了年头,我很怀疑它能否挺住这么猛烈的撞击。房间里有张病床,我无法搬动,但是台子椅子之类倒是可以。

    一样样叠在门口,由于是水泥地板,我根本无法挖洞让椅子更加牢固,但我却能顶着台角,整个人趴在上面。

    门依然再响,一次比一次剧烈,甚至我能感觉到整个房子都在动。我很难想象这是人力所为,所以我很理所当然以为有人在用机器撞门。但无论我怎么发问,门外一直没有回话。

    汗水一点点顺着下巴滴下,我已经和门连在一起,门在撞,我也好不到哪里,从原来胸口发疼到全身疼痛,这已经让我快麻木了,我不知道这门还要被撞多少次,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门外的人停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意识里,我的身体是疼痛的,但门已经没有了动静。我平复紧张到嗓子眼的呼吸,缓缓探过头,看向洞口,这时候洞口传来阵阵凉风,心脏顿时平复了下来,这说明我还是安全的。

    我正想转身上床休息之时,凉飕飕的冷风吹得后背凉到极点……

    那一刹那,我想到了窗口,猛地抬头看去,一颗绿色的类人头睁着鸡蛋大的眼睛看我,之所以说是类人头,那是有人特有的五官,但那东西的颜色以及大小就像颗西瓜,我不敢承认那东西是人类的器官,但满嘴的牙齿,已经给我太大的视觉冲击。

    如果不是很少看鬼片,我可能会吓死在这里。

    它的头已经这么大,那么身子一定也是跟随着比例来的,所以我不担心它能从半个身子的窗口外进来。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它似乎根本没有人身,它的身体像蛇身一样,竟然一点点滑进来。

    难道就是这怪物撞的门?我内心已经惊骇不已,在我惊呆的时候,我失去了杀掉它最好的机会,因为它已经完全从窗口外进来了。

    我完全看清楚了这怪物真面目的样子,它并不是人首蛇身,而是手脚已经陷进肉里,没有丝毫遮挡的衣物,皮肤呈现黄绿色,由于灯光晦暗,我看得不真切,它以为没手脚,当它张开手脚时候,我意识到这次是我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危机。

    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我一吃惊,本能躲闪,却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它的牙齿。我怪叫一声连滚带爬,跑离它三米距离的角落。现在可以肯定两点的是,它行动不快,至少没有我灵活,但那双手的杀伤力绝对能一巴掌拍死人,椅子就是被它一下给拍散架了。

    这回该我暗恼门被我堵得死死的,想要逃离,除了门就是窗口,可是要在它抓到我前爬出去是何其困难,这和从门逃离的方案是同一难度。现在能够想到的好方法是直接面对,可是这怪物是我认知以外的东西,它似乎没有意识,我不知道是不是它是不是从外国偷渡来的丧尸,如果是本地的种类,那么是僵尸无疑了。虽然这理由很牵强……

    它又扑过来,我弯腰闪过,又一次躲了过去。我手机这时候动了,但没有铃声,我不记得我有调过闹铃,那么应该是短信。我祈祷这次千万不要是欠费的短信,虽然现在是紧张得要人命情况,但我还是拿出手机,看一眼。

    号码是17开头的,我顿时大喜,再次躲过之后,打开短信阅读起来,字很少,似乎方便我阅读。

    “活人。”

    我脸色很难看,差点把手机砸向那怪物,短信只写有两个字,根本不清楚影子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头脑再一次活跃起来,影子不会真的想杀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那么只能说明他想告诉我一些隐秘的东西,我所不知道的,而又是我正需要的。在那一刻,我脑海闪过了一个不算计划的计划。但这时候我竟然愣住了,被那怪物反手抓了过来,虽然没抓到皮肤,但已经抓到了衣服,心中惊骇,尚未反应过来,身体一轻,接下来的半秒,我已经狠狠贴在门上。门口竟然被我砸得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