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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哈随梁羽、秦若明赶了两天行程,终于到了广宁,可此时广宁城中只剩两名偏将和赵修志,一问才知道原来毛文龙袭取镇江不久,王化贞便亲率四万大军进据辽河沿岸,要与蒙古军一起伺机进取辽阳等地!

    故人重逢免不了一番长谈,尤其东仙宗二人在皮岛协助毛文龙立下大功,更是让赵修志不吝赞美之词。

    梁羽两人一直以来对赵修志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也多少透露了一些对大明军官的看法,而说着说着,赵修志竟在话里话外也说出了一些他亲见的不平之事…

    原来这王化贞本不懂军事,更好大喜功,当初这些玄门高人来时,他认定众人都会撒豆成兵,都能一骑当千,他还轻信蒙古会为己所用,还轻信李永芳会做其内应…

    “等等…”梁羽惊呼道,“李永芳?那个扶顺叛将?王化贞居然会信他?”

    赵修志无奈地点点头:“我和楚凌风他们也曾出言劝过这位王巡抚,他却说我等久在山中,不懂驭人之术…现在看来,他或许也只懂些驭人之术,却不知‘兵者诡道’、人心险恶…”

    梁羽和秦若明听完,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赵修志则苦笑着点点头道:“我知你二人心中所想…你我下了苦功,本该清净修行,证道长生,如今江山破败,本欲为天下苍生入世救国,不想却保了如此昏君昏臣…”

    秦若明低声道:“道友既有此觉悟,何不离开?”

    赵修志叹道:“你我不都是奉师命下山之人吗?如今大事未完,般若寺广度以及三茅宗那兄妹俩随军去了河上,我则奉命留守,均是身不由己…倒是你二人此刻反而落得个自由身!”

    梁羽和秦若明对视一眼后,问赵修志道:“赵师兄此言…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说…”赵修志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我若是你们,便趁着王巡抚没回来,回熊廷弼那看看,他虽然脾气臭了些,可与某些人比起来,还算是个好官!值得去帮一帮!”

    “正有此意!”梁羽和秦若明异口同声道。

    赵修志微笑道:“如此,后会有期!”

    梁羽和秦若明辞别赵修志,又马不停蹄地一路南下,直奔海山关而去。二哈仍在他们后面跟了一路,而梁羽看它可怜,几次主动伸手示好,它虽不再龇牙,却也还是翻着白眼不予理睬。

    再次回到海山关,梁羽和秦若明让经略府的人通禀一声,没想到熊廷弼居然爽快地让人传话,说同意见他们两人,而二哈则跟着他们,在一路惊恐的目光下,一同进了经略府的大门。

    “让我看看威震辽东的两位玄门中人,如今是何等的英雄气概?!”熊廷弼未及露面,便先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梁羽和秦若明心生不爽,却也早已了解这位辽东经略的秉性,所以也没直接冲撞,只客气道:“我二人不过一路随军同行,若论功绩,还是毛都司统兵有方…”

    熊廷弼从内堂走了出来,一脸鄙夷地对这两位玄门弟子道:“你们以为我在夸你们吗?你们以为镇江大捷是好事吗?”

    梁羽一见他如此,也把脸冷了下来道:“经略大人怎会看得起我等吃斋念经之人,言语中向来刀光剑影,我等早已领教过了,至于镇江大捷是不是好事,倒要请经略大人指点一番了!”

    “呵呵…好个牙尖嘴利!”熊廷弼冷笑道,“镇江一战时,我先前布置的广宁、津鲁各港以及高句丽三方兵力尚未集合,而毛文龙这胜仗无异于打草惊蛇!”

    熊廷弼越说火气越大:“此举致使鞑子更恨辽地人民,把周围军民屠戮殆尽,扰乱了我三方并进之策,收复辽阳之战机尽被这毛文龙的丰功伟绩所误!你等还有脸来见我?”

    这一番话说得梁羽和秦若明哑口无言,作为修士他们是令人钦羡的翘楚,可对于战场布局、运筹帷幄,他们不懂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熊廷弼还在喋喋不休,而梁羽和秦若明则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不得不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海山关,返回东莱山去了…

    二人回到东仙宗宗门秘境时,早有弟子禀告了掌门,作为收复辽东沿海两千余里海岛、助力镇江大捷的功臣,梁羽和秦若明受到了掌门和一种门人的大加称赞,此情此景则也将他们在熊廷弼处的不快一扫而光。

    梁羽向掌门介绍了自己的“母亲”,而掌门也同意了把老人家安排在宗门秘境生活,梁昱母亲对“儿子”的安排也十分满意。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时,人群中忽然有一名弟子指着远处惊呼道:“那白狼…那边有一匹白狼!”

    “啊…它是跟着我来的…”梁羽微笑道,而二哈则正蹲坐在远处,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格外耀眼。

    执礼长老萧道亭远远看了一眼道:“那白狼看着不像寻常野兽…师侄,可否把它叫来,让师叔看看?”

    梁羽朝着二哈招招手道:“二哈!过来!”

    白狼打了个鼻响,抖了抖身子,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看神情它根本无惧眼前这许多道门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