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陆白月知道他的意图,所以快速说道,“不用换了,来不及了。”

    潘嘉年把水杯伸到陆白月面前,陆白月囫囵地喝了几口,把药丸吞下了,然后警告道,“别说出去。”

    时间掐得刚刚好,就在此时刚才出去的护士终于回来了,不过她还是一个人,护士委屈地说,“潘先生,您能帮一下我吗?西区的值班护士和大夫很少,现在抽调不到人手。”

    潘嘉年的眉头越锁越紧,他离爆发的边缘不远了。好在护士又多了一句嘴,“我会给她打一针的,打完针就乖了,绝对不会打人的。”

    潘嘉年的眉头倏地展开,有些吃惊,“她经常要打针吗?”

    “有暴力倾向就要打,今天是陆家特别关照过的,一定要打。”

    潘嘉年的心揪了一下,有些五味陈杂浮上来。陆白月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竟然现在会是这样的地步。也对,她精神失常很多年了,今天不打针,陆家想必也过不了一个好年了。潘嘉年走出去了,这种场面他见不得,毕竟,他和曾经又美又飒的陆白月朝夕相处过两三年。

    待潘嘉年进入病房的时候,护士已经给陆白月打过针了。十分钟后,护士叫了叫陆白月的名字,可陆白月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解了绑。

    其实,打过针的陆白月,根本不需要潘嘉年帮忙,她从一个狂暴徒暂时变成了任人摆布的蔫傻痴呆,从一种类型的精神病患者变成另一种类型的精神病患者。潘嘉年帮助护士和匆匆赶来的护工把陆白月从床上扶起,手指碰到陆白月结有血痕的手腕,竟有些辣手,潘嘉年顺势松开了陆白月。

    陆白月坐在了轮椅上,有专门的特护来给她换衣服和化妆。脱去病号服的陆白月乖得像个木偶,任凭他们为她换了一身番茄红的连衣裙。长发像她的人一样乖乖地顺在胸前。

    潘嘉年偷偷观察着陆白月,她的眼神确实已不似之前灵动,呆滞而又迟缓。

    这身番茄红的连衣裙是几年前的旧衣了。潘嘉年在一次酒会上见过,但陆白月买衣服从不穿第二次。

    陆家对她不似从前。也对,一个病人还讲究什么,死不了就是最好的生活质量。

    陆白月被扶上了商务车,一路上一言不发。潘嘉年坐在副驾驶上,心里乱糟糟的,他有点儿后怕。真是中了邪,竟然听了陆白月的话喂她吃药,可别因此发生什么事。陆家的事他这辈子都不想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