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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宫。

    屋内偶尔有微风拂过,惹得帷幔轻摆,满室皆静,只有两名小宫女帮欣安公主束发。

    屋内的水仙花也开得正好,轻嗅香气也惹得人颇为钟爱。

    只闻殿内脚步轻轻,打探消息回来的宫娥轻声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她本来心情颇佳,可听到了消息之后却不由蹙眉,冷面道。

    “你说什么?你是说陈牧天昨夜送那个女官回皇子所的?”

    “奴婢瞧的真真的,的确是如此。昨日晚间,听来往的小内侍说,陈公子亲自送夏姑娘回去的。”

    欣安公主芳名宋雨琳,本是陛下膝下为数不多的女儿之一。

    她母亲本是宫中品阶较低的穆美人,诞育了欣安公主之后,倒也博得了陛下不少的宠爱,陛下对其爱护的更跟眼珠子似的。

    故因此,宋雨琳也着实有些骄横。她自幼在蜜罐里头长大,虽本质不差,可却也颇有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天家娇女之态。

    “砰”的一声,只见欣安公主把面前的首饰冷然扔到了匣子里头。

    “她倒是狂妄得很。居然还让陈牧天这么晚了还送她归置,她难不成不怕宫里头的闲言碎语,还有男女大防吗?陈牧天也是,后苑不许外男深夜造访,他居然还从寿康宫行至前省!”

    在座众人纷纷噤声不语,众人都不知是宋逸成安排的陈牧天,只知道面前自家主子正生气着的,是万万不能够撞到枪口之上。

    她环视四周,只瞧着自己这群贴身宫女都缄默,不由得冷然欲泣。

    “你们倒着实没什么本领!竟让本公主思索此事,都不来替我想个法子?!”

    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嘴里头说的无非是“公主息怒”一样的场面话。

    宋雨琳闻此,更是气急,未罢,自己似回到了垂髫之期,想起来之前旁人捉弄玩伴落水的恶作剧!

    她心下想定,自然计从心来。

    不妨好好的捉弄一番这夏锦娴,也让她看看自己的厉害,别总是在那一个劲儿的腌臜自个儿。

    “走,咱们也去皇子所罢,师傅今日授课,去晚了时辰可就办好了。”

    在皇子所教学的,都是藏经阁有名的大儒,国朝礼贤下士,自然是不准怠慢文人。据说前朝有宗室怠慢大儒,被先帝好生训斥了一番。

    故此,更是让众人不敢多加怠慢功课,此举也让天下士子颇为撼动。

    “你长没长眼睛,怎么走路的?”宋雨琳摆明了是要来找茬,她一抵皇子所,便瞧见了夏锦娴在甬道上,心中暗道机会来了。

    又瞧着夏锦娴一袭宝蓝色襦裙,虽说衣衫并不华丽,也是按照宫装式样定做的并无越矩之意,但却让宋雨琳瞧着颇为不爽,冷哼一声。

    “这是作甚,穿的跟勾栏里的狐媚子似的,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这话,定然是存够了心思去找茬了。

    她欠身上前,夏锦娴用余光瞟着,远远地便径直避开来,可宋雨琳存心找茬,她又能奈何。

    最终不过也是面前之人往左,她便往右,但依旧被遮拦了个结结实实。

    “公主。”

    夏锦娴嗫嚅一声,微微颔首,只见宋雨琳墨眉一挑,“你这丫头怎么了?好生没规矩,本公主在这走着呢,你居然还敢对我横加阻拦。”

    若换了自己平日里的性格,夏锦娴肯定早就已经不顾一切,横冲直撞上去了。

    但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刚刚从太后那边回来,若是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欣安公主,那可如何是好。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她转身欲走,却一把被身边的宋雨琳给直直拉住了。

    “你可先别走,走的这么快,本公主都还没走,难不成你是要越矩吗?”

    倒把越矩这二字挂在嘴边上,动不动就给人排这么大的罪名,这公主倒也着实有几分本事!

    “你赶紧的,跟着我后头的丫头婆子,一起跟着走便是,夫子要上课了。”

    只见她气势汹汹,夏锦娴避之不及,正想多说两句,冷不丁已经被她在一边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