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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什么?!我早准备好了。”她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拍拍抱着的那硕大的酒坛,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

  “不用再加点什么吗?”韦云舒不放心,又凑到她跟前耳语提醒,“你已经赢了一次了,只要再赢了这次,你就不用往下接着比第三次了。”

  “放心,放心……什么都不添,我也保准能够胜他!”仪荻说着就摇摇晃晃去拆酒封,还没晃两下坛口的封布,一不留神又滑坐地上。

  “啧——真是没出息!一口酒不到醉成这样!”韦云舒看仪荻惫赖的模样像只小猫,亮晶晶的眼睛里几能滴出水来,一颗心早化的软软的,也说不出心疼多些还是欢喜多些,一手拎着衣领把她丢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则再次充当沽酒娘。

  品酒过后,又是一轮紧张的评比。只是这次两人的酒水各有优点,所以喜欢的人数一直咬得很紧。

  “我喜欢胡人的后劲十足。”一人亮出手里的白盏。

  “我更喜欢仙不归的入口凛冽。”一人亮出手里的黑盏。

  有人说胡人酒有异域之风,喝了能联想起无垠的沙漠和骆驼队。

  还有人说仙不归的酒是一团火,从入喉一直烧到肚子里,能把男儿的血性都激出来。

  ……

  就这样,黑白酒盏一会儿这个多一个,一会儿那个涨两只,直到陆平柏最终表决前,终于两相持平。

  “大伯……”陆长欣很想替仪荻讨个支持,只是才欣喜的发出一声轻脆的叫喊,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被更早熟些的陆长卿捂住嘴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平柏身上,仪荻也刚好抬起头来。他会投谁呢?她突然变得很紧张,连酒都醒了大半儿,仿佛他选的不是什么酒,而是一辈子的伴侣。

  陆平柏手上握着一黑一白两个酒盏,懊悔没有及早作出抉择。如他现在这般,被这么多人关注着,跟置于火上烤别无二致。他看看那胡人势在必得的模样,又看看仪荻巴巴望着他的期待神情,两只酒盏愈发沉重。

  投谁呢?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电光火石间已权衡完所有利弊,然后缓缓举起那只黑色的酒盏。

  “呼耶!”大堂里的客人反应过来,顿时响起热烈的欢呼,好像他们共同赢得了一场关系国体尊严的战役,一个个与有荣焉。

  赢了?

  仪荻强撑着绷紧的最后弦断了,眼皮沉的再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等一等!”胡人至此还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求证的办法。

  “你还有什么问题?”韦云舒一边搀着仪荻,一边看向那力压人声的胡人。

  “我鲜卑族人愿赌服输,自然不会赖账,只有一点——你们得告诉我那两样酒的名称吧?若是哪天,我的兄弟们心血来潮想尝一尝,找不到可就尴尬了……”

  “这个……”韦云舒看仪荻睡的很沉,只好拿目光求助仪通。可是仪通哪里知道仪荻新出的这些花样,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哈——你们这酒不会只有这两坛吧?难道也是从别处偷来的?要不然怎么连名字都没有。”胡人以为得计,马上抓住他们的漏洞厉声疾呼。

  仪荻趴在韦云舒的肩上蹭一蹭耳朵,饧着眼半睁半眯喃喃道“谁说我家酒没有名字?”

  “什么名字,你倒是说来?”

  “红色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