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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听说仪荻还留在屠府,众宾客便嚷着把她叫出来问话。说什么要求证酒水一事,实则是馆子吃腻了,想趁机尝尝家常菜的味道。

  仪荻一想到要经历的场面,心里不免有些慌乱。但想着,这么多人在场,屠墨总不至于太为难她,于是就硬着答应了。

  还没走进宴厅,十几只饿狼的眼睛便炯炯有神的盯紧了门口。待看清仪荻的身材打扮,有一半人扫兴的收回了目光。等仪荻走到屠墨跟前见礼,另一半眼神不好的也终于看清楚仪荻的长相,忍不住发出指向不明的咒骂。

  圆脸矮个、黑皮呆眼,再裹上一身洗的看不出颜色的衣裳,简直看不出男女。这也能叫姑娘?!

  屠墨看出他们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才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茬儿,亦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看见他的狼狈相,送次酒还能迟到?

  因为算定这帮货是重色之人,所以他才故意吊他们胃口引出仪荻。如果他没算错,这还只是开始,好戏在后边呢。

  果然,薛之扬最先发难了。“是你,今日送酒迟到了?”

  “是,仓促而来,坏了大人的雅兴,还请诸位见谅。”仪荻一抬头,正看见一身紫服,在看薛之扬那张脸,堆笑的脸不由凝住了。如果没有看错,傍晚险些纵马把她踩死的人中,最后一位就是他。

  薛之扬哪里知道仪荻在想什么,依旧用五陵四少的惯常套路刁难仪荻。

  “见谅?你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不禁耽误时间还败坏雅兴,一句见谅就算完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仪荻瞥一眼屠墨,发现他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禁升起一股既愤怒又委屈的情绪——怎么说那晚他的狗命还是她救的,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呢?!

  “陪酒。诚意都在酒里边,你的诚意有多少,就陪多少。”

  “我不会饮酒。”仪荻硬梆梆的撂下一句就想走人,却听屠墨凉飕飕的在后边丢下一句:“这个好办,我听胡勇说,送酒的是父女两个。你不会饮,回去便是,把你阿爷叫来总可以吧?”

  这狗.官,白长得人模狗样!满肚子坏水儿尽厮磨人!

  仪荻不知在心里问候屠墨及他的列祖列宗多少遍,才勉强调整表情,换上一幅和善无欺的表情。

  “大人息怒!您听我把话说完。我虽不会饮酒,但可以做些别的赔罪,不如我给诸位——展示一下茶艺啊?”

  “噗!她说什么?茶?!她要给咱们展示茶艺?哈哈哈哈……”在坐的宾客哄堂大笑,而仪荻傻傻站在大厅中央,还不知道自己这话错在哪里。

  “小丫头,”屠墨不耐烦的把怀里的娘子推了出去,以手撑颐将上半身倾向仪荻,“寺庙门前卖狗肉——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仪荻:……

  “诶,屠左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啦!吃肉、喝酒、无恶不作……咱们算哪门子和尚?酒肉和尚吗?”

  屠墨眼睛望着庭前虚空冷冷一笑,“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总比那些个沽名钓誉的穷酸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