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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觉诵经超度完毕,睁开眼睛,看着悲痛欲绝无法自拔的晏清,过了一会儿,神情温和而悲悯地开口

    “施主,来,跟着贫僧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释觉温和的嗓音传来,晏清失神地听从释觉的指示,不自觉地跟着释觉一字一顿地念出口。

    慢慢地,晏清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跟着念的嗓音逐渐哽咽,眼泪布满了脸庞,,渐渐地痛哭出声。

    释觉看着晏清痛哭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了痛惜的神色,想要开口,微微启唇,却发现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如不开口。

    释明听着晏清的痛哭声,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有起伏,又红了眼眶。

    其实这二十多年,晏清已经很少记起前世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已经不在意了,原来不是,自己只是将那些事情藏了起来,只要有一个突破口,便会倾泻而出。

    盛夏,终究不是山茶花的季节,前世的晏清和现在的小茶花,都死在了最爱的盛夏。

    晏清的哭声由小到大,过了许久,又由大变小,到最后彻底消失,眼睛逐渐回神,抽噎声消失,目光转向旁边被灵力包裹的三人,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一直温柔注视着自己的释觉。

    “释觉师父,我觉得接下来我们应当想办法如何解决政权频繁更迭,只有解决了政权频繁更迭的问题,百姓自然不会再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了。”

    “光是施粥,一粥一饭,可保一时温饱,不能保一世温饱,治标不治本而已。”

    释觉听着晏清嗓音沙哑哽咽地说完这些话,低下头略有思索,半晌抬头看着晏清红肿的眼睛回道

    “阿弥陀佛,施主聪慧过人,理应如此,就按施主的想法来吧。”

    “好,想办法解决政权更迭频繁的问题之前,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晏清厌恶地看着眼前小茶花的家人,收起地上所有的骸骨,包裹起来,细致地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

    “天道有轮回,我等着看你们的报应,你们吃了小茶花活过今时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死期在哪一日。”说着,右手一挥,束缚三人的灵力消失,三人立马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仙女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求您放过我们吧!!!”

    晏清却并不想听他们的言语,袖子一挥,三人齐齐被噤了声。

    晏清又转头看着远处看热闹的众人厉声说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今日你们做下的孽,来日都是下了地狱鞭笞在你们身上的烙印,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晏清打开储物袋,拿出剩余的粮食,与释觉释明三人分发给众人---除了小茶花的家人。

    “这些口粮留给你们,活到哪一日便是你们的命数。”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突然被一声喊叫留住了脚步。

    “神仙姐姐,你能带我走吗?”是刚刚说出小茶花被吃掉的小女孩。

    “你为什么想跟我们走?”晏清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女孩问道。

    “我也害怕被吃掉,呜呜呜,我想活,我不想死。”

    “可是姐姐不能带你走。”

    看着小女孩骤然暗淡死寂的眼睛,晏清思考了一会儿开口。

    “虽然姐姐不能带你走,但是姐姐教你法术好不好?有这个小法术,谁也不能伤害你。”

    “好。”小女孩眼里又亮起了星光。

    晏清凑到小女孩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咒语,又用手比划着给小女孩看。

    小女孩学会之后,演示了一遍给晏清看,晏清看着小女孩认真的神色问道

    “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好不好?就当你是我的小徒弟。”

    “姐姐,我叫南瓜。”

    “好,小南瓜,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谁也不能伤害你。”这句话晏清是对着其他的人说的,神色严厉,令人不敢直视。

    “小南瓜多谢师父。”

    “不客气的。”晏清神情恹恹地摇了摇头,又双手结印,在小南瓜的身上布下了一道防御。

    有这两样在,可保小南瓜在乱世中不为人鱼肉。

    三人最后又无悲无喜地看了一眼众人,直到众人冷汗涔涔,才转身离去。

    三人御灵而行,转眼到了澧国国都---鄞都,澧国现如今的当权者是两个月前刚刚夺位成功的燕王。

    经过半个月在澧国各个属国的探查,三人发现,当今的皇帝之前的燕王,其实是最适合做一个战乱国家的当权者的,有雷霆手段,有果敢行动,有雄才大略,只是疲于应付其他藩王,若是其他藩王安分守己,则澧国尚且有救。

    三人在鄞都的客栈里齐聚一堂,神色凝重。

    “释觉师父,释明师父,我有一提议。”晏清想起了汉武帝同样为解决藩王问题推出的推恩令,于是沉吟着开口。

    释觉释明的目光转了过来,经过这些事,他们已然发现晏清与寻常女子不同。

    寻常女子只知钗裙花黄,女红礼仪,晏清却是心中有大智慧之人。

    “阿弥陀佛,施主请说,贫僧洗耳恭听。”

    “我曾在古书上看见过有相同情况的国家,那位雄韬大略的当权者采用分权而治,就是将各属国藩王的权利、封地与兵力,分散给其子孙,子孙获得分封后可再自行分封,各藩王不能插手子孙分封,由此,藩王手中的权力、封地、兵力越来越少,假以时日,便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释觉看着眼前的晏清,她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候的模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就像天边的星子,失去了光芒,即将陨落。

    释觉垂眸思考,好一会儿抬头,温和地看着晏清,徐徐说道

    “阿弥陀佛,此法绝妙,只是不知该如何进献燕王。”

    “这个好办,到了晚上,潜入皇宫,用灵力符纸,为他造一场梦境,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

    “阿弥陀佛,这”

    “释觉师父不必担忧,你们是出家人,这种事自然不能由你们来做,便让我今夜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