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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现在正是雨季,早上朦胧的雾气罩若轻纱罩住重峦叠嶂,只能远远的看到山体模糊的形状。露出小半截的山峰,似海上汹涌波涛,雄伟壮丽。

    就在古松巨石之中,一个渺小的身影正自山顶向下爬。此人正是翻山越岭前往血江楼的苏柏。

    不过这时候的他浑身破烂,衣服上满是泥土,还有被树枝划伤后结的血痂。

    他向侧面看去,清水自山顶飞泻而下,滚滚落向下方湍流。不过还没等落到下方,就已经变成了浓厚的水雾。当一阵清风低拂过水面的时候,水上出现一条转瞬即逝的狭长的银色薄泊。

    “这是前往血江楼的最后一道关隘,过了眼前这道河,前面就是血江楼了。”苏柏无心看着水雾中的道道彩虹,而是看向对岸的群山之中。

    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苏柏终于是爬下了山。看着奔流不息的湍流,苏柏不禁犯起愁:“这水流速如此之快,就算是有船家也渡不了这河,况且我现在身无分文、体力不支,如何趟过这条河。”

    就在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对策之际,一声大喝打断了苏柏的思绪,接着远处缓缓的飘来一叶小舟。

    上面有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对苏柏喊道:“公子可是要渡江?这里的船只渡江的特别少,若是不乘我这舟的话,就只能自己游过去了。”

    苏柏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和同样境遇的肚子,有些犹豫的问道:“这.......过河需要多少银钱?”

    “我这艘船载客向来物美价廉,只要二两银子,就可以载你过河。”汉子笑了笑回复道。

    “什么!”苏柏虽然没在这个世界里坐过船,可是过个河哪里需要这么多钱。他左顾右盼后确定周围只有这一艘船,这让他犯了难。

    “你这蒋老鬼,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师弟以后就是我们血江楼的人了,连自家人的钱都要坑差点儿把师弟吓走。师傅若是知道你这般作为定是要训斥你一顿了。”

    由于江上带着丝丝薄雾,苏柏并没有看到那人。不过话音刚落,就有一人似从天而降般落到了船上,然后拱手对着苏柏一礼。

    此时船只也划到了苏柏跟前。

    苏柏并没有搭话,而是观察起那名年轻男子:只见此人一身白衣赛飘雪,衣服背后还嵌着些许白羽。长相平平无奇,倒是面色煞白的模样差点让苏柏以为是刚从太平间出来的大哥。

    苏柏见两人朝自己走来,先是向对方一礼而后说道:“却不知两位师兄姓名?”

    那年轻男子先是臭屁的甩了一下头发,然后洒脱着对苏柏说道:“在下白羽棠,羽毛的羽,海棠的棠。”

    苏柏尴尬一笑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腹诽道:“这大哥症状持续多久了。”

    接着看向刚刚想要坑自己二两银子的船夫问道:“那这位师兄.......”

    白羽棠接过苏柏的话柄,满不在乎道:“欸,师兄就算了,这蒋老鬼还不算是你的师兄,只是个杂役弟子。”

    “先上船吧。”那姓蒋的中年男人听到“杂役”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眼神一黯。,

    而且再次看向苏柏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些许敬意,这让苏柏有些奇怪,毕竟他在大衍宗的时候还没有完全融入宗门,对于这种身份上的高低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就在他看向蒋姓男人若有所思的时候,白羽棠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师弟,你在想什么呢?”

    “哦!”苏柏回过神,拱手道:“小弟想起从幽州翻山越岭前来拜师,路上的种种。现在终于见到前辈不免有些失态,还望师兄见谅。”

    白羽棠听到苏柏称呼他为前辈,立刻绷起脸:“欸,你马上就要拜在我师傅门下,前辈二字就不必再说了。”

    苏柏也是顺坡下驴躬身行礼并开口道:“是,师兄。”

    河流明明湍急异常,可这艘小舟竟是四平八稳,在这上面站立和地面几乎一般。

    苏柏坐在船内看了看白羽棠,此人正在在船头望着远处瀑布,而蒋姓船夫则是在船尾埋头划船。

    左右看了看,站起身朝着白羽棠走去,弯腰微微一礼再道:“师弟首次前来,人生地不熟,还需要师兄多多照拂。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得当的地方也请师兄多多见谅。”

    白羽棠转身看了眼苏柏,嘴角噙着微笑:“师弟你若是有何问题尽管问便是,无需说这些客套话。”

    说到这里白羽棠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我可是血江楼百事通,在师兄这里就没有打探不到的消息,撬不动的墙......咳咳,反正你就尽管问就是了。”

    “多谢师兄。”苏柏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师兄对师傅的了解有多少?”

    苏柏对于血江楼的一切都不是很感兴趣,毕竟接下来在门内生活肯定会知道其中的各种规矩,叫白羽棠浪费口舌在这些地方反而会招惹到人家的厌烦。

    反倒是这个即将见面的便宜师傅到底什么来头,性格、武功、来历、职位他都一概不知。日后可能要多多见面的人物,他可不想就这样第一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

    “呵呵,师弟这问题倒是有些意思。”白羽棠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柏道:“说起来今天来接你就是师傅的临时命令。估计你来到这里之前,你身后就已经有师傅的眼线了。”

    苏柏被白羽棠这么一盯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道:“前面还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就.......”

    也不知道白羽棠心里到底想着什么,突然间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师弟不必害怕。师傅这么做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嘛。”

    苏柏被白羽棠一惊一乍搞得不知所措,只能低头称是。

    “师父的底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其他师兄估计也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这些东西,也不会轻易透露给别人的。小师弟之后打听别人的消息还是需要小心才是。”白羽棠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师弟不知分寸,还望师兄海涵。”苏柏明白白羽棠的提醒之意,自己初来乍到就想知道上层人的秘密实在是不知轻重。

    “无妨无妨,此处只有你我师兄弟二人,不会给师弟添麻烦。”白羽棠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苏柏见此也就不再多嘴,转身回到船内安心等待。

    “地方到了!”

    在蒋姓船夫的声音中,苏柏和白羽棠踏上了一片鹅卵石路,从岸边向里望去:蜿蜒曲折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何等景象。

    不过在苏柏看向前方的时候,身后的蒋姓船夫对白羽棠微微点了点头,白羽棠眼神也不再是刚刚那样转而变得异常敬重此人。

    接着白羽棠和苏柏二人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脚下崎岖不平的鹅卵石小路才豁然开朗起来。

    苏柏方才得以初窥门庭:山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点,只有一块写上“血江楼”三个暗红字体的丈许巨石。

    看着这字迹并不是书法大家所做,也没有什么剑势、刀势在里面,却不知为何有一种神秘力量拉住了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