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泡盏茶竟如此冷,你是瞧我心善,好欺负不成?”郭络罗氏瞪眼看着一边的宫女,高喝一声。

那宫女不过是低等奴才,过来递茶反被郭络罗氏莫名喝骂,不尊主子的罪就这么落在她的头上,心里慌跳,欲要求饶。

郭络罗氏身旁的宫女季木尔却是不耐烦的让人把宫女的嘴儿堵住,拖了下去。那杯茶也很快的换了一盏,季木尔身为郭络罗氏的贴身奴才,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气。不过是气急了,很有满族贵女范的郭络罗氏如今心肠还是好的,只消骂骂,过了会,气消了,便又是笑颜开怀的宜嫔娘娘。

郭络罗氏心里想着荣嫔的模样,心里就难受。荣嫔这样的做派,必定不简单,但景仁宫是皇上多少能宽容之人,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皇上不像那等肤浅之人,一心以为宸妃那样的做作的娇小姐脾气不过仗着模样,以色待人罢了。就是皇上多有宽容,可宸妃小产,身子亏损,不大可能生养。抱着一个得宠的公主,又有什么用?

说不定,端静公主的名号也是愧疚小产才得的,只是这样的赏赐,愧疚,未免大了些……

若真是,真是宸妃,她该怎么办?她一个如花女子,这样的年华遇上了皇上,便是一心都给了上去。就因为知道皇上不会轻易爱上谁,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谁,所以她可以放心的把心放在皇上身上。也许总有一天,皇上即便不爱,至少也会更加恩宠疼爱与她,不是?

只是,荣嫔把这一切都大刺刺的告出来把她的心,一口口的,咬掉,疼得很……

郭络罗氏越想越恨,越想越不平,谁都可以,但为何是那个装模作样,冷冰冰的宸妃?宸妃待皇上十分不上心,却能被皇上捧在手心里护着,而她却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嫔妃,可以得宠,可以高高在上,却要饱受冷落,孤独寂寞之痛而过余生,这不公平。

郭络罗氏的不甘,酸苦,季木尔看着,却不敢多言。只能等郭络罗氏自个冷静了,才舒了口气。

只是,荣嫔,究竟是说的什么?

“主子,你怎么?”塬看着马佳氏一笑的欢喜,不禁疑惑了,方才主子还莫名的痴疯,可把她给吓得,怎么退了旁人,普一回宫就这幅模样了。

马佳氏看着塬的模样,不禁心窝里一暖“舒琳,十阿哥呢?”

“公主领着十阿哥在慈宁宫。”

“舒琳,是个好的。”马佳氏喃喃的道,面上很是柔和温善,塬看着一叹,公主也着实不容易。要想法子得皇上的疼爱,有了太皇太后的疼爱,还要拉扯十阿哥,如此讨好自个的额莫不说,还得笑着带好十阿哥,毕竟那也是公主的依靠……能得马佳氏的一笑,公主也实在不容易,寻常人家,又怎会如此呢?

“你说,若我,舒琳,十阿哥受了委屈,皇上会怎样?”马佳氏笑着,看着塬问道。

塬心里一紧,只觉后背发凉,却听马佳氏又道“怕也不过如此。”

毕竟,三公主如今有点脸面,那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瞧得上罢了。而十阿哥,年岁尚小,除了皇上子嗣少,当真没有什么明确的优势。何况马佳氏身子亏损很大,前头又没了那么多嫡亲的哥哥,谁知道看着没事的十阿哥会不会有个什么万一?皇上若有了聪明强健的阿哥,十阿哥再努力,受了委屈,又能怎样?怕连理亲王手指头,都比不上。

塬明白,马佳氏更加的明白,倒也不为难的转眼道“要是心爱的人受了委屈,而这人又锯嘴葫芦的,你说会怎样?”

皇上愿意为哪个撑腰,那是荣幸,就是心爱之人也一样。因为,那是皇上。若是性子倔强,让皇上失了面子,久而久之,也就失了耐心,想来那不久之后心爱之人,也不过如此了。

塬只觉耳朵轰隆隆的,马佳氏这般不避嫌,只让她心里着急。

马佳氏表面冲动,其实心思也不少,当然她这个跟了马佳氏十几年的奴才更晓得,其实马佳氏就是冲动。她的脾气不过是因为皇上而隐忍,一时遮藏而已。马佳氏这般说话,想必是有了对策,她一个奴才,力挽狂澜那也是枉然,甚至是背主,可是,……

塬心里纠结,马佳氏心里却是痛快,只要把嫔妃们都挑拨了,比如宜嫔。她就是舒舒坦坦的躺着看戏,想来景仁宫也不见得会如以往一样安稳。打破了景仁宫的安宁,真是抱歉了,怪只怪她自己了。

玄黄的脉搏很是生动,景宸放宽了心的原型休息,并以佛力修炼。

紫气环绕,景宸的精神分散了整个后宫,看见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和三公主,十阿哥一块,慈宁宫皇太后和宣妃一同,储秀宫纯妃和钮钴禄贵人的冷对等等,许多的真面目丝毫不掩饰的表露在景宸的眼底。

再看俄尔敦撒欢的跟着保成,拽着不愿座着,硬要保成同顽。保成很是无奈,却又宠溺的一边言辞宠着,一边不舍的抓紧了书。

景宸看到这儿,也是一笑。

直到景阳宫,那儿分外的热闹,所有的事情虽不说一清二楚,但看着,多少也就了解了。

特别是荣嫔回避了所有人似疯似癫的模样,宜嫔心里挣扎,顾虑颇多的模样,那都是紧紧的绕着她的。而定贵人避开事物的冷淡,和李贵人的心知肚明景宸倒是欣赏。只是成嫔……

宜嫔若真上了心,只怕景仁宫就真的没的安宁了。宜嫔一张巧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说个仇人出来,那她可就难受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荣嫔,因为那块玉带扣。

景宸是暗悔不已,当初怎么就索性把额莫给的一对玉带扣给了一个,皇上是凰,她是凤。皆因位分等原因,那块玉带扣她是贴身里面,飞凤吊在背面,平常不露出来。而皇上也是谨慎,戴在身上那般珍惜,再是奇怪生疑,也想不得她去。只是这个荣嫔熟悉皇上的许多,再仔细,热天穿得清凉,走动间那飞凤必定让荣嫔瞧见了。

景宸犯难,也不愿出门,只想着修行,并拦住荣嫔的坏心思。

直到一日景宸正歇着迷糊,木樨进来禀道“主子,纯妃娘娘,宜嫔娘娘还有贞贵人前来求见。”

乌雅氏颇得盛宠,硬是让皇上在册封之前加了封号,为贞贵人。

景宸伸出窝在暖手筒里的手,摸着腰间被衣物包住的玉带扣,笑了笑道“让芍药,玉茗准备好茶茗,点心。快请她们进来吧。”

“是。”

“宸妃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