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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陆全民这个大灯泡在旁边坐镇,江春水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尽捡在乡镇工作时碰到的好玩的事情跟秦婉茹如说,逗得她一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实际上江春水没有对秦婉如说实话,他报给陆全民的确实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但对于陆全民那一通危言耸听他却压根没怎么当回事。

    生辰八字算命这一套东西他素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要出生时间真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那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命运迥然不同的双胞胎了。江春水一直觉得,命运或许真有它既定的路线,但这路线却绝非人力可察觉或者更改的。所谓天意难测就是道理。

    不过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不如男人。关心则乱,越是自己关切的人事,人的判断力往往就会越低。听陆全民说的那么郑重其事,秦婉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垮掉了。

    江春水自己虽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看着秦婉如替自己担忧的模样,只能临时扯了个慌来安抚她。好在女人都是容易忽悠的物种,尤其是在自己倾心的男人面前,思维能力更是处在瞬间归零的模式。所以江春水的话虽然破绽百出,但还是轻易就让秦婉茹的心情阴转多云了。

    餐厅的装潢很上档次,设计得颇具英伦风范。令江春水诧异的是,大厅正中间竟然还摆了一架钢琴,而且不是那种立体式的、大街上常见的YAMAHA,而是价格不菲、体型庞大的三角式机型。

    钢琴铭牌上全是英文字符,江春水一个也不认识。不过在大学时他曾谈过一个学音乐的女朋友,所以对这方面多少还有点知识储备。印象中他记得这是一个叫“Steinay&Sons”的德系品牌,动辄几十万的专业货。

    本来江春水以为那钢琴也不过是用来做摆设的,谁知没过多久还真有人上去弹了起来。弹琴的姑娘很年轻,一看就是哪个音乐院校出来兼职的学生。

    优雅的钢琴曲环绕在大厅,轻易就把整个就餐氛围给点缀得格外别致。江春水点了一瓶认不出商标的干红,尽管他知道秦婉茹的酒量很差,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主动给她斟了一杯。

    “怎么,想灌醉我啊?”江春水让服务员拿酒的时候,秦婉茹也没表示反对。等江春水给自己倒上酒,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哪能啊!我们秦姑娘那是海量,要灌醉你可不容易。”江春水给两人的酒杯里各加了一块柠檬进去,这是当地喝红酒的习惯,说是可以中和红酒的单宁口感更好。江春水还见过有人喝红酒往里面加雪碧的,不过他觉得那样做太掉价,但什么都不加确实又喝不惯这种貌似高端的舶来品,所以他选择了放柠檬,既凸显了品味又照顾了自己的味蕾,可谓两全其美。

    “还海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喝杯啤酒都会醉的。”秦婉茹用大拇指和食指拈起高脚杯,主动跟江春水碰了一下,笑道“今儿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要是我醉了,你可得负责到底。”

    江春水有点尴尬,他之所以点酒未尝就没有灌醉对方的企图,在内心深处,他甚至还有点龌蹉的期盼着两人酒后会发生点什么。

    “行!一定负责到底!”江春水一语双关的答道。

    秦婉茹显然也听懂了江春水话里隐藏着的另一重含义,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

    郎有意妾有情,根本不用江春水劝,一瓶红酒很快就见了底。

    等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秦婉茹已经完全醉了。顾不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整个人软软的趴在江春水身上,任由他把自己给抱起来放到后排座位。

    看着脸色绯红的秦婉茹,江春水也不禁有点头疼。理智告诉她,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克制欲望,后面等着自己的很可能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江春水也不过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就躺在后面,在酒精的刺激下想做到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可难得很。

    江春水心神不宁的把车开到秦婉茹租房楼下,正犹豫是不是该送佛送上西把人给送到家,后座上的秦婉茹突然坐起身来嘟囔了一句“钥匙在我包里”就挣扎着想要下车。

    江春水这时候也顾不上再想那么多了,绕到后面把人给抱出来,锁上车门就上了楼。

    江春水从秦婉茹的包里找出钥匙开了门,房间还是老样子,只是稍显凌乱。把秦婉茹抱上床盖好被子,江春水正想起身离开,秦婉茹突然伸出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火热的红唇猛地就贴了上来。

    像是预谋已久,又像是一场意外,欲望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闸门,在时隔半年之后,熟悉的人在熟悉的地方又重复了一遍熟悉的事情。

    精疲力竭的江春水翻身下来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那片洁白无瑕的天花板,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恐慌感瞬间在脑海中蔓延开来。

    不能在这里过夜!不知道为什么,江春水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江春水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偷偷摸摸的离开,对秦婉茹无疑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正如刚才来不及思考就稀里糊涂的上了人家的床一样,现在的江春水也像中了魔一般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刚给过自己无限温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