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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春水吃完饭就跟唐建斌下村去了,考虑到山路难走,唐健斌还专门跟党政办要了一台皮卡车。镇里就那么一台皮卡车,保养得还不错,平日里都是给镇长书记下乡时用,不过名头倒是应急用车,所以唐健斌这回下村去拿这台车下村倒也恰如其分。

    开车出了政府,唐健斌在街头的快餐店停下车,招呼江春水一块吃炒粉。江春水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已经吃过了,也跟着进去硬撑着吃了一碗。

    到了下午去的村民小组,唐健斌照例去相熟的村民家里聊天。江春水想着自己跟人家也不熟,去了未免尴尬,就一个人留在车上休息。

    江春水回去的时候已经把手机充满了电,还另外带了一个充电宝过来,为的就是今晚这漫漫长夜有个打发时间的法子。他把主驾驶的座椅往后放平,整个人半躺在上面,想眯眼打个盹却怎么也不下神来。

    刚才在卫生间同黄英一番鏖战,江春水直觉得自己腰都不像是自己的。说来也奇怪,黄英平日里那么矜持的姑娘,自打跟江春水突破男女之防之后,这档子事反倒比江春水还放得开了。

    在爱人面前,就没有保守的女人。江春水总结了这么一句,突然想到了谢君。心想不知像谢君那般温婉的女子,到了她丈夫跟前,暗夜寂静巫山云雨之时是否也会像黄英这般奔放。

    江春水正想着刚才同黄英的绮丽情事,唐健斌冷不丁的突然就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小江,带手电了吧?”

    江春水点点头,从后排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充电式的手电。

    “那边地势高,看得远一点,我们去那边看看。”唐健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从手套箱里拿了一圈蚊香之后就下了车。

    江春水赶紧下车跟上,走了一段才想起车门没锁,又折回来用钥匙把车给上了锁。

    晚上风大,饶是江春水刻意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还是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唐健斌走到小山包上,隐隐可以听见山火烧断树枝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后山不同前山,这一片虽然只有一个村民小组,但房前屋后多是枝繁叶茂的经济林,几根电杆距离山林也近,要是今夜刚好刮大风,火借风势,指不定一家伙就能烧了下来。

    “小江,看来我们今夜都得守在这里才行。”

    江春水闻言朝唐健斌往前,只见唐健斌定定的望着远处的山峦,脸上颇有忧色。

    “要不,打电话叫消防那边来个车守住?”江春水想了一会,慎重的建议道。

    “我是想啊,但领导不同意。”唐健斌又望了一会远处,顿了顿,接着说道:“上午镇长刚跟县领导打了包票,现在我们就让消防车过来,这不是打领导的脸面嘛。再说了,县里就那么几台消防车,要火势真大起来了一台车也不顶用。要全调过来又不大可能,毕竟这火现在又还没烧下来。”

    “那我们在这里干巴巴的守着也没用啊!难不成真烧起来了,还指望我们两个上去把火给救了?”江春水忍不住抱怨道。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要真烧起来,就得马上跑回村里面去示警,把老百姓疏散了再说。”

    唐健斌不大像其他副职领导,身上没那么多的迂腐气息,上下级之间也没那么多讲究。江春水平日里就喜欢同他开玩笑,但却也明白,像他这样的作风要想再往上走却也是万万不能的了。

    官场是一个讲套路的地方,你首先就不讲套路了,又怎么能在里面如鱼得水呢?江春水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这段时间以来才分外苦恼。

    一方面,他迫切希望自己升官进爵,及早地在官场上实现一番作为。但另外一方面,他又明白,官场不是一个讲原则谈理想的游乐场,孑孓独立总不如同流合污来得容易。

    江春水学着唐健斌的样子,在地上找了块还算平缓的草地坐下,默不作声地用手机玩单机游戏。

    夜晚的山里特别寂静,江春水玩了一会手机习惯性的就想要去口袋里掏烟来抽。

    结果摸了半天,才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烟盒落在茶几上忘记拿了。江春水懊恼不已,有心想出去买一包烟上来消磨时间,但仔细一回想,刚才一路上来也没见路旁有什么小卖部之类的卖烟的地方,只好索然作罢。

    “没烟抽了吧?你去车上找找,说不定领导下村的时候会落包烟在车上的。”唐健斌见江春水在口袋里扣扣索索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便猜到了缘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江春水一听立马高兴起来,跟唐健斌说了声那我去看看,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就朝停车的地方快步走去。

    果然不出唐健斌所料,江春水在车上稍一摸索,就从手套箱里找出了两包玉溪烟来。

    “八成哪个老板给镇长的。”皮卡车向来都是书记和镇长下村时才用,旁人难得拿得到车钥匙。书记不抽烟,镇长是杆老烟枪。不过江春水记得镇长都是抽五十块钱一包的真龙的,心底便笃定这是镇长下乡的时候别人给他,他不抽随手放在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