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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江发往鹅城的班车有很多趟,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基本上每隔十来分钟就有一班车,所以虽然时间挺晚了,但江春水并不太担心没有车回去。

    在班车必经的国道旁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破旧的城际班车没等江春水招手就摇摇晃晃的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鹅城,十块,走不走?!”售票员拉开车门伸出半个身子朝江春水喊道。

    “还有没有位置?”天刚擦黑,江春水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于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江春水也不犹豫,拎着手提包就上了车。

    城际班车不比直达班,车子破旧不说,还不走高速,一路上逢人在路边等车就会停下来问一声,这样一来,五十公里的距离,江春水硬是做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市区。

    晚班车不进总站,所以江春水在靠近市区的位置就被赶下了车。大晚上的出租车都成群结队的等在班车下客的地方,旅客一下车呼啦一下子就围上来一群夹杂着天南海北各地口音的揽客司机。

    出租车在市区揽客不容易,偶尔碰到个醉酒的客人更是倒了大霉,赚不到钱不说,回头还得洗车,第二天的活计就全瞎了。这还不能拒载,一不小心给人投诉了,月底公司还要扣钱。

    不过和在市区跑出租的兄弟不同,但凡是在郊区揽客的车大多是自己买车挂靠在出租车公司的主,这帮人本钱足胆子大,平时都不屑于在市区绕来绕去的挣那三瓜两枣。人家昼伏夜出,专挑火车站、汽车站下客点这类的地方揽活,

    不打表,做的都是一口价的生意。当然这个一口价肯定是要高于正常的价格的,毕竟大晚上的出来跑车也不容易,多出来的钱他们也就美其名为辛苦费了。

    听到对方报出远高于平时两倍的价格,江春水虽然明知自己成了被宰的对象,不过环顾四周也没见个公交站牌,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咬咬牙上了车。

    江春水风尘仆仆的赶到家,掏出钥匙刚一开门,抬头就见一屋子人坐在里面吃饭。

    听见开门的声音,十来号人一下子全扭头望了过来,惊得刚想开口喊老婆的江春水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见江春水杵在原地半天没动,坐在人群里的王静赶紧站起来招呼他:“怎么现在才到?我们都吃老半天了!”

    江春水反应过来,便解释说路上堵车,所以耽搁了一会。

    见男朋友一脸懵逼,王静趁着江春水换鞋的空档上前跟他说明情况。

    原来王静今晚去超市买菜的时候碰见了以前大学的舍友龙涓涓和谢小青,听说江春水今晚要回来,三个女人也好久没聚了,折日不如撞日,三人稍一合计就决定上王静家里来吃饭了,谁知下午一忙活王静也就忘了通知江春水,结果差点闹了个乌龙。

    这说好的两人世界变成了一帮人的聚餐,江春水不由得有点不开心。等他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这边王静也给他盛好了米饭。

    王静他们显然已经吃了一会功夫了,桌上摆满的碗碟十个倒是空了九个。跟谢小青、龙涓涓她们一块来的还有她们的男朋友,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校友,以前也没少在一块吃饭。

    不过令江春水郁闷的是,在场的居然好几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听王静介绍完他才知道,那都是谢小青他们单位的同事。来的路上碰到了,都是家在外地的单身汉,正好没地方蹭饭吃,谢小青就那么随口一说,他们竟还都跟着来了。

    江春水就着剩菜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搁下碗筷不吃了。谢小青的那几个同事倒是一点也没见外,烟抽上酒喝上,浑然不顾江春水冷冰冰的眼神,一个个自在的跟在自个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