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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与皇上夫妻一体,皇额娘对皇上更满腔慈母心。便为维护皇上的颜面与统治,也得请贵太妃往阎罗殿内走一遭!”

    娜仁眉眼含笑。

    用最甜的声音,放着最狠的话!

    懿靖大贵妃心下一凛,面上却半点不肯怂:“皇后娘娘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很有几分魄力。但……”

    “你问问你婆婆,她敢么?”

    “敢冒着我儿阿布鼐率察哈尔部健儿挥师南下,让她宝贝儿子腹背受敌的危险么?敢因这莫须有的罪名,戕害了本宫这曾有子有女有宠的贵太妃么?”

    娜仁笑容轻快,丁点都没被威胁:“敢不敢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呗!”

    “很显然,您认罪伏诛后可能会兴起的些微波澜,根本不足以与皇上的名声相提并论。是吧,皇额娘?”

    那主场交给儿媳妇,存心看她能力的太后微笑颔首。

    积极为娜仁点赞:“说得对极了!”

    “娜木钟你想好了,可真要一意孤行,豁出命去泼我儿脏水?若是,哀家这便成全了你!回过头来,再去收拾那也许会有的乱摊子。”

    千盼万盼,可算盼着儿子上进。太后恨不得早晚三炷香,天天念佛。

    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容许任何人搞破坏?

    虽有阿布鼐与察哈尔旧部等,想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娜木钟有点难,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呀!

    至于后果?

    太后只笑,当年先帝骤然薨逝,储位悬而未决,她差点被逼殉葬。福临虽艰难即位,却内有诸王贝勒争权,外有李自成与南明残部等。

    那般大风大浪她们母子都挺过来了,还有甚可怕?

    被她们婆媳俩注视的懿靖大贵妃终于怂了:“我,我本也没觉得太后能同意给皇上请脉,也没甚大逆不道的想法。否则,这事儿就不会今儿被抖出来,最次也得是颁金节宴会上……”

    “呃……”娜仁挠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懿靖大贵妃离开的方向:“闹出这么大阵仗来,就,就这么简简单单结束了?”

    堂堂懿靖大贵妃哎!

    居然还就认了这罚俸、抄经、禁足的套餐?

    跟前头趾高气昂的形象也太不符。

    太后笑:“人在矮墙下,她不想低头又怎样?又不是真不要命,不怕死。错不过思量着外有阿布鼐、内有博果尔。哀家与皇上甭管是出于政治还是亲情的考量,都等闲动不得她罢了。”

    所以……

    娜仁目瞪口呆:“她折腾这好大一出,就为了以此威胁,迫万岁爷给十一弟个亲王当当?”

    为了不跟老对头低头,直接铤而走险什么的。

    操作也是够骚啊!

    互相争斗了许多年,太后早习惯了老对手宁死也不肯轻易向她低头,却又乐得看她笑话的德行了。

    亏得近来福临转变,她们母子关系缓和了不少。

    皇后又聪明机敏,没露半丝怯。

    不然……

    只一想想阖宫给她儿子送十全大补汤,全天下都密切关注他还行不行的场景。太后心中就万分庆幸,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娶得对极了。

    可惜福临那混账东西身在福中不知福,竟将好好的贤后冷落至斯。

    太后叹息,又一连串的夸奖与赏赐。

    娜仁十动然拒,还乖乖赔笑:“那,那个攘外必先安内。刚刚贵太妃来势汹汹,非得咱婆媳俩同心同德,才能力挫她的阴谋。如今危机解除了,您……都不收拾娜仁的么?”

    太后挑眉:“娜仁临危不惧,条理分明。牢牢捍卫住了皇上的威严与名声,当赏当赏!”

    “皇额娘!”娜仁跺脚:“您就别揶揄娜仁了,妾那点小伎俩,连贵太妃都瞒不过去,更别说您了……”

    “呀!”太后捂嘴惊呼:“没想到啊,哀家在儿媳妇你眼中,竟这般英明?”

    娜仁认真脸点头:“绝对慧眼如炬!”

    就因为这,她才忐忐忑忑,瑟瑟发抖。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甚错,可……

    十部家庭伦理剧,九部这么演。

    再通情达理的婆婆也难免包容自己儿子,对儿媳妇充满挑剔,要么怎说人心古来偏呢?尤其寡母独子的,这种情况往往更甚,娜仁也是不得不防。

    想着宁可受一丢丢委屈,也别败了大腿好感。

    结果……

    太后只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唤她到了跟前,轻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哀家虽震惊,却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没得揪着你一个的道理,咱们啊,还是等着福临到了,看他怎么说!”

    这,这还带当堂对质的么?

    娜仁愣:“不,不用了吧?皇上日理万机,朝政繁忙的很。咱们还是,还是别因这些许小事儿劳烦他了吧?”

    太后不赞同地睨了她一眼:“皇嗣传承关乎江山社稷,可不是小事儿。娜仁别羞,皇额娘为你做主。保证让那逆子跟你赔礼道歉,再不敢这般冷落搪塞于你。”

    娜仁惊,心中疯狂呼喊:别别别,我还挺愿意被冷落的!

    可面上却不敢透露丝毫,只无限感动地一头扎进太后怀里:“呜呜呜,娜仁何德何能,竟能得皇额娘偏爱如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