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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邹灵雨这番话,邹灵曦整个绷不住,囔道:“二姐姐和二姐夫那能叫寻常?我可是听娘说了,二姐夫还照顾生病的二姐姐一整宿,要不是我和大姐姐担心得直问,娘原本还没打算将此事说与我们听的呢。”

    到底是邹灵雨他们两夫妻的事,侯夫人的嘴可没大到到处去说,要不是见邹灵晨她们姐妹俩实在担心得紧,侯夫人才勉强透露了一些,说有小公爷在,邹灵雨被照顾得挺好的,让她们放下心来。

    “再说了,二姐姐此前根本不识得二姐夫,他不是忙着打仗就是忙着受伤生病……咳,总之,你们此前没机会碰面,那他哪来的机会能与二姐姐通书信、邀踏青?”

    邹灵雨听了也觉有道理。

    她总是想着要好好做好凌晔的妻,可似乎从未做过相关的努力。

    回去温泉庄子以后,邹灵雨不是先回的房,而是问身边跟着的问枫,“大殿下送来的那壶酒收去哪儿了?”

    问枫想了下,“回少夫人的话,应是让慎言给收走了,奴婢这就去问问。”

    邹灵雨再接着吩咐:“顺带备下两个酒杯,就放到院里樱树下的石桌。”

    这整座山头除了山顶处种满粉樱外,她与国公府各自的温泉庄子里也都植有樱树。

    现在正是花期,樱花盛开,风一吹,花朵被吹落在地,甚是好看。

    她与凌晔没法出去踏青,那么看看这院里的景致,也是同样的吧?

    “小公爷!”

    邹灵雨推开房门,难得以这样的语调去唤凌晔。

    凌晔歪在榻上看书,听见邹灵雨叫着自己,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并没有坐起的意思。

    木轮辗过地面的声音响起,邹灵雨扭头不知吩咐了什么,接着推空轮椅到凌晔面前。

    凌晔定定看着她,不知邹灵雨怎一回来就兴致勃勃的。

    他这阵子总是这副没精打采,不怎么爱理人的模样,邹灵雨也算习以为常,丝毫不被他表现出的态度影响,邀约道:“小公爷,我们到院子里饮酒赏花吧?”

    听她这话,凌晔眉头挑起,不说好或不好,只反问她:“明日邹大姑娘成亲,你今日喝酒可合适?”

    邹灵雨有多重视长靖侯府的人,凌晔可是心知肚明。

    而邹灵雨却早有准备。

    “我让人去拿了大殿下那日送来的‘江南’,御医都说此酒小酌并不碍事,反而对身子好呢。”

    出自江南水乡的酒水,名字也以江南称之。

    邹灵雨虽对酒水并没有像长靖侯那样热衷,但尝尝鲜的想法还是有的。

    当然,换作是长青那样的烈酒她可就没敢染指,邹灵雨从不会在这种地方去勉强自己。

    凌晔做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抵想着横竖现在也没事,便应了邹灵雨的约。

    要将他搀到轮椅上还是得费好一些功夫,凌晔本就生得比邹灵雨高大许多,他靠过来时邹灵雨都险险以为自己要被压扁。

    幸亏凌晔手上发力,握住床柱支撑,分散了力道,邹灵雨才勉强得以站稳。

    “小公爷总待在屋里,偶尔也去院里晒晒太阳吹吹风,想必御医也会赞同的。”

    邹灵雨边推轮椅往外走,便同凌晔说话。

    多是邹灵雨在说,凌晔没有回应,她也不知他究竟听没听进去。

    不过她提出多让凌晔往外头去的建议,凌晔倒是冷哼了声,“你自己还好意思说?”

    邹灵雨面色讪讪,她自己确实也是在屋内待的时候久了些,若非要出门,平日里着实也鲜少往外跑。

    不过既然他们俩都同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俯下身子凑到凌晔耳边,“那我们就一起出来就好啦。看是用膳后出来消食,还是早上出来晒晒太阳,都使得的嘛。”

    邹灵雨的声音有着天然的优势,又甜又柔,心情愉悦时哪怕说的话再怎么普通,话音听着都异常缠绵。

    凌晔板着脸孔,没有附和她的话。

    也不知是见过家人还是因为旁的什么,邹灵雨今日兴致特别高昂,叽叽喳喳的,跟枝头上发出清脆鸣叫的鸟儿也差不多了。

    树叶沙沙作响,漫天飞舞的粉樱有若粉雪,往两人身上撒去。

    接近石桌不远处时,凌晔就已眼尖发现其上置的酒壶与酒杯。

    瓷白壶身,确实是那日夏丞哲送来的“江南”。

    凌晔眼神顿住,看样子邹灵雨准备得倒是充分。

    桌椅问枫已遣人打理过,干干净净的。

    邹灵雨本想着凌晔坐在轮椅上便好,倒个酒的工夫,却瞧见他直起身子,似有意坐到她身侧的石椅上。

    她顾不得酒水,忙上前搀扶,还嘟囔了句:“怎么不喊我?万一摔了可怎生是好?”

    稳稳坐在石椅上后,凌晔低首整理自己袍子,轻哼了声:“摔不了。”

    对自己显然极其有自信。

    邹灵雨扫了眼他的腿和身后的轮椅,默不作声。

    她也不晓得他那过人的自信都是打哪儿来的。

    凌晔坐好后便撑着颊,看邹灵雨斟酒。

    今日她去给邹灵晨添妆,衣饰妆容上都用足了心,瞧着精心准备的同时,却又显得低调,并不会抢了主角的风采。

    邹灵雨生得清丽,却总素面朝天,即便像这样的时日,上了淡妆也不过就是她的极限。

    她每个穿戴在身上的首饰和衣裙,都会为了每个不同场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