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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未到,邹灵雨已回了温泉庄子。

    只不过,她却是独自一人回来的。

    问枫将车上的话本搬进屋里,凌晔看书看到一半,奇道:“怎回来得这样早?”

    虽说让邹灵雨早些去,别耽搁了时间,但也不是让她早早回来的意思啊。

    凌晔问话的同时盯着邹灵雨面庞,恰好,邹灵雨也直直望向他。

    这与往常总避开他视线不同,两人对上眼时,凌晔眼神一定。

    他静瞧她神色变化,邹灵雨也是。

    邹灵雨轻声说道:“甜雪吃坏肚子,初彤留下照顾她,我便先行回来了。”

    她嘴角如往日那样是上扬着的,只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问枫将册子都放至桌上后退了出去,掩上门前看了眼邹灵雨,目露担忧。

    跟在邹灵雨身边已久,主子心情好坏不说能完全掌握,但起码也算了解得七七八八。

    至少现在,她能笃定邹灵雨心情欠佳。

    问枫忧心忡忡地掩上门,不敢离得太远,就怕出什么意外。

    凌晔虽不像问枫在邹灵雨身侧待了许久,却直觉古怪,盯着她行为举止,不再多言。

    邹灵雨坐在桌前整理话本子,从中挑了一本出来,随意翻了几页,彷佛突然很有兴致似的,同凌晔说起话本里的故事。

    “我在书肆时多看了几页,对这本的故事算是了解一二,夫君可要听听?”

    邹灵雨娇俏地说着,只凌晔怎么看,都觉她与平日模样甚是不同。

    ──至少邹灵雨此前,并不会主动寻了话题要与他谈天。

    他没回话,邹灵雨也不管凌晔有没有在听,捧起来那本书册,翻过一页又一页。

    邹灵雨柔声将故事始末娓娓道来:“书中有位男子,相当爱重自己发妻,却知发妻少时与表兄交情甚笃,一直介怀。”

    细甜的嗓音温柔如微风轻拂,只邹灵雨半垂下眼,遮住眸中闪烁神色。

    她继续道:“为了证实发妻对自己是忠贞的,他制造机会让发妻与那表兄在一间小屋独处,本只是想查探那二人举止是否有何不妥,却间接害得两人名声败坏,被村人们唾弃,如何解释旁人也不肯信。从此那表兄一蹶不振,而男子的妻也受不了村人对她无尽的谩骂,上吊而亡。”

    越说,邹灵雨的声音越发冷淡。

    “后来悲痛欲绝的男子方知,那表兄其实是发妻的亲兄长,因过继给了亲戚,两人才以表兄妹称之──然而不管再如何解释,那些谣言也早已越传越烈。”

    邹灵雨看向凌晔,遗憾的是并未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明明只要多问几句就能解除误会的事,最终却因男子的自作聪明,落得闹出人命的下场,岂不唏嘘?”

    凌晔依旧是那张温和微笑的脸,很有耐心地听邹灵雨说故事,见她不再继续,还问她:“说完了?”

    邹灵雨点头,“说完了。”

    没等来回应,她歪头再问:“夫君听完,有什么想法没有?”

    她在等。

    等他听懂了,给出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凌晔却挑眉反问:“娘子希望为夫说些什么?”

    邹灵雨:“……”

    两人相视,一片沉默。

    邹灵雨只好将话说得更白一些,“夫君有何疑问,为何不直接来问我,而是以那种污辱人的法子迂回来试探?”

    早知凌晔擅用兵,心思深沉。

    可邹灵雨没想过,他竟会将对付敌人的法子也用在自己身上。

    凌晔却对邹灵雨话中字句起了疑问,“污辱?”

    他何时这样对过邹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