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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凌晔被慎言送回屋。

    看着凌晔本就不显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邹灵雨给吓了好大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泡完药浴后,看着命都给折腾了一半去?

    邹灵雨此言不虚,被送回来的凌晔不只身上肌肤颜色惨白得可怕,半闭着眼侧头歇息的样子,进的气长出的气短,若不仔细端详,还以为他没气儿了呢。

    这可把邹灵雨骇得不轻。

    慎言急忙解释:“少夫人不必担心,公子泡的药浴药性霸道,泡完后会极尽疲累,歇个一会儿便能好,就是如今身子乏力,无法同往日相比。”

    邹灵雨是真没想到,凌晔这累得……竟是连抬起眼皮子都嫌费力。

    慎言不便在屋里多待,将凌晔送回便告退离去。

    不多时,丫鬟送来晚膳。

    邹灵雨看着热粥一眼,又看歪在轮椅上的凌晔。

    此刻的他哪还有什么主帅气势,简直像重伤被送回来奄奄一息的小兵。

    自然,用晚膳时凌晔是无法自己端碗了。

    邹灵雨想了想,自己舀了一碗粥,轻轻吹凉了些,才将瓷勺凑到凌晔唇前。

    “夫君,喝粥。”

    凌晔眼睛都没睁开,缓缓张口。

    邹灵雨将勺子送入,他细细咀嚼,瞧着就像边打瞌睡边在进食似的──有如某种贪吃又困得不行的小鼠。

    彷佛查探到邹灵雨的想法,凌晔睁眼。

    邹灵雨心虚对他笑笑,没再乱想,又为他舀另勺粥凑到唇前。

    凌晔再次张嘴吃了,视线却不离垂眼替他将粥品吹凉的邹灵雨。

    避火图他从头翻了个遍,就是很普通的秘戏图。

    佛山送来的那串佛珠,外盒和其上刻的经文也无端倪。

    再还有,他就寝、洗浴与泡完药浴无力的当下,邹灵雨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甚至没有同外头递信的情况。

    他已将自己的咽喉要害主动递上,邹灵雨却毫无所觉,她究竟用意何在?

    忽然,这勺粥舀的多了些,汤水沾上凌晔的唇,给他糊了津亮的一片。

    凌晔抬眼,再次扫向邹灵雨。

    她望着凌晔的唇,目光都直了,脸色甚至有一瞬让凌晔怀疑跟自己此刻同样苍白。

    邹灵雨颤声:“……对不住。”

    慌乱地左右看看,似想将碗放到小几上,拿帕子给他擦去痕迹。

    她没做过喂人吃饭的事,今日是头一遭,这喂着喂着,偶有舀的份量没拿捏好的时候。

    本以为会被凌晔嫌弃,谁想,凌晔只轻哼一声,伸舌舔去,示意邹灵雨继续。

    一顿饭吃得没精打采的,好似连寻邹灵雨麻烦的心思也生不起来。

    邹灵雨更是小心,喂完粥,又给凌晔漱过口后,才去吃自己那份晚膳。

    她没有再让丫鬟拿膳食去厨房热一热,直接坐下吃了。

    米饭入口还有些热度,并不算冷掉。

    邹灵雨细嚼慢咽,想到方才出的糗,幸好凌晔没同她计较,不由大松口气,思考下回再喂他,必得抓好适量的粥才行。

    她想得专注,没发现原先闭眼歇息的凌晔早已睁开眼,不动声色在打量她侧颜。

    凌晔想起袁叔曾寻到他面前,盛赞过邹灵雨。

    他说:“少夫人是个好姑娘,事事为公子着想,也会重视公子内心想法,得此发妻,是公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