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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玉仰着脸,泪珠在她眼中越聚越多,似要盛满她的委屈。她望着檀云秋冷漠的面容,实在不知要做什么才好。

    或许或许他并不想听她的解释?

    因她之前的作为,已经在檀云秋的心中落下个不安分守己的印象,他本就不是耐心听人解释的性子。

    况且,若要解释,又该从何处说?

    肚兜确实是她的,宫人似乎也是她宫中的。

    解释,是说给愿意听的人。

    而摄政王,显然不是为了听她的解释来的。

    华玉心中焦急不安,她咬住下唇,轻微的刺痛叫她稍稍镇定一些。

    “若是我做的,王爷要怎样?”

    华玉抬手,将眼下的泪珠擦干净,她往前几步,近到快要贴上檀云秋的身体。

    直至檀云秋喝止,她才停下。

    檀云秋弯下腰,直视华玉的双眸。

    她的双眼极亮,泪珠被眶在四周,晶莹剔透。她委屈极了,倔强地抿起双唇,不同于之前怯弱的模样,倒显出几分孤注一掷的勇气。

    “若真是你做的啊”

    他漫不经心地道:“孟娘子是皇上后宫的妃嫔,而我是皇上的皇叔,自古以来,私通外男是要处以死刑的,更遑论引、诱叔父不知孟娘子有没有这个勇气?”

    华玉没有。

    她的胸脯起伏得渐渐剧烈。

    檀云秋有一双好看的凤眼。他专注地盯着华玉时,竟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是温柔地、带着善意地跟她对话。

    可事实恰恰相反。

    他的面容可以说是无情的,甚至是冷漠的。

    在华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难以遏制的惧意时,他甚至翘了翘唇角。

    华玉打了个哆嗦。

    她的双腿发软,毫无预兆地坐在了冰凉的地面。她似乎被吓傻了,眼神散漫。

    蓦地,她抓住了檀云秋放在膝上的手。

    “你做什么!”

    檀云秋大喝一声。

    华玉并未因此受到任何阻碍,她抓住他的手,按在了寝衣内的肚兜上,绣着牡丹花蕊的地方。

    “王爷。”

    华玉抬眼,声音轻轻的。

    “若真是我做的,那我便不仅仅是将肚兜给您。”

    檀云秋张张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手被孟华玉抓着。

    掌心下的触感实在强烈,像一道毫无预兆的惊雷,兜头劈在他的身上。

    檀云秋的面颊渐渐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浓烈的红。

    他在华玉单纯、赤诚、溢着泪珠的目光里,竟然看到了里面,略显惊慌的自己。

    他移开视线,抽了抽手。第一下,没有抽出来,他用了些力气,这才从孟华玉的手中抽出。

    那双柔软的、小巧的手,竟让他几次无法挣脱。

    “孟华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檀云秋坐在轮椅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手从华玉的手中抽出,轮椅因此往后移了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方才在孟华玉四周,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薄弱。

    他缓缓喘息几声,渐渐恢复冷静。看向华玉的眼神,似藏着即将燃烧的怒火。

    他再一次喊她的名字:“孟华玉!”

    华玉跪坐在地上,应了一声。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似乎不害怕了。

    若檀云秋要她死,她除了死,又能做什么呢?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后果,渐渐地,每次面对檀云秋而产生的惧意,也由此减淡了许多。

    她甚至安慰自己。

    方才她碰了摄政王的手,甚至还拉着他的手做了那样羞耻的举动。

    可摄政王并没有要杀死她。

    檀云秋久久凝视孟华玉。

    他想不明白,为何这女子总会用近乎单纯的不谙世事的目光望着他,可她在这样目光下做的事,却是大胆到不顾伦理纲常的行为。

    “回去!”

    “茂竹?”

    “小人在。”

    “我说回去!”

    “啊是!”

    檀云秋走了。

    他前脚刚走,燕娘从外面进来。

    燕娘一把抱住坐在地上的华玉:“姑娘?姑娘?他怎么你了,姑娘别怕”

    “我没事。”

    燕娘并不相信,她忍着哭意,抱紧了华玉。

    华玉起初有些怔怔,反应过来后,才缓缓地笑了一声。

    “他没有杀我。”

    她的话音难掩窃喜:“我做了对他来说,大不敬的事,可他没有骂我,也没有要杀我。”

    华玉在心中偷偷地想着,或许,这条路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