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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叶平和庆康大人,带着众位徒弟和庆福,在酒肆里面摆了一大桌,一直吃喝到深夜,这才醉醺醺的回到府上休息。

    第二天吃完早饭,费叶平就安排几个徒弟,赶快把那些瓷器分类加以包装,准备装车送到庆康大人的几个铺面里去买。

    几个徒弟正在忙着用稻草包这些瓷器,

    庆康大人走了进来,弯腰拿起一件耀州黑釉瓷器说:“哥哥,这些黑不溜秋的器物就不要包了,就近送到我的铺子里去吧,那些哥窑的送到秦砖汉瓦坊去,省得麻烦。”

    费叶平一听吃了一惊,马上放下水烟袋,瞪大眼睛问庆康大人:“贤弟,你可知道这些黑釉瓷的来历?”

    庆康大人看着费叶平的表情,不可思议的问道:“咋啦哥哥,看你的表情,难道这样黑不溜秋的东西,比五大窑的还值钱吗?”

    费叶平没有正面回答庆康大人:“你呀,可别小看这些地方窑口,他们虽说是一个地方的窑口,可是烧制的器物不见得比他们差,比如说定窑和钧窑,以前就是民窑,因为烧制的器物上了档次,被册封为御窑,才跻身到了五大窑之列,”

    景铁锁台头问费叶平:“师父,古代这五大官窑,和民窑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费叶平扭头看着景铁锁说:“所谓的官窑,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御窑,比如汝,官,哥,定,钧五大窑口,都是御窑,是专门为宫里面烧制器物的,

    烧制出来的器物,品相好的送到国库,品相差的就地销毁深埋,绝对不能让其流落到民间,这才是造成五大窑口瓷器身价百倍的主要原因,

    至于民窑嘛,比如现在说得这个耀州窑,它就是一座民窑,位于长安以北的黄土高原上,创烧于唐代,据史料记载到了五代时候,耀州瓷还处于胎质松软,釉质发灰失透,釉面有浑浊感,

    到了宋朝就不一样了,耀州瓷以胎体坚薄,釉质莹润透明,积釉处青如青梅,薄釉处色如范金,一度与汝官哥定钧五大窑口齐名,

    但是名气再大也是民窑,烧制的瓷器再好,也只能买进平民百姓家,这就是官窑和民窑的区别。”

    “啊,现在明白了什么是官窑,什么是民窑了,”

    “原来官窑和民窑的区别在这里……”

    “难得啊,能与五大窑口齐名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了不起都是民窑,”

    庆康大人插话道:“是不是这个耀州窑当时的规模不够大,才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呢。”

    “非也,”费叶平接住话题,拿过水烟袋,装了一锅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烟,

    这才接着说:“耀州窑在宋朝时已经是民窑中的佼佼者了,它的刻花和印花技艺,当时在民窑中是独领风骚,它的烧造工艺和装饰技法,对全国各地的民窑窑口影响较大,

    众多民窑窑口纷纷效仿,耀州地区的大小民窑窑口,一度也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窑口陶坊密集,纷纷烧制这种工艺独特的瓷器,窑口之多数不胜数,当时的耀州就有“十里陶坊”之称,你说当时耀州窑口的规模大不大?”

    庆康大人赌气的说:“规模再大也是民窑,烧制的器物也比不上五大窑口的价钱,”

    费叶平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庆康大人说:“你说错了,耀州窑口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到北宋末年,耀州窑就开始给朝廷烧制御品瓷器了,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金人就打进来了,宋室南迁临安,耀州窑烧制御品瓷器的任务也搁浅了,跻身于御窑的希望也画上了句号。”

    庆康大人又疑惑的问道:“哥哥,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耀州窑口,能烧制出这么好的瓷器,为什么现在市面上看不到耀州窑的瓷器呢?”

    费叶平叹了一口气说:“史料上记载说,耀州窑在宋朝经历了巅峰期以后,就逐渐走了下坡路,到了元朝就销声匿迹了,市面上再也没有耀州窑的瓷器了。”

    史大夯插嘴到:“师父你不是说过,咱们眼前的这些耀州瓷器,可都是北宋年间的,不会是那时候烧制的御品瓷器吧。”

    庆康大人一听耀州窑口消失了,他知道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商机,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些耀州黑釉瓷,将会是比五大窑口还抢手的器物了,

    于是眉色飞舞的也来劲了,扯着脖子问费叶平:“哥哥,多亏有你掌眼啊,要不然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给贱卖了,惭愧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庆康大人在一边长叹短嘘的赞叹着费叶平的好。

    雷碾子看着庆康大人,用玩笑的口气说:“大人,用不用把这些黑不溜秋的器物扔到柴房里去,要是扔,我刚好要去茅房,随便帮你捎带着扔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