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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婢糊涂了,世子妃别生气,”她小声闷闷说道:“奴婢日后再也不去招惹那翠屏便是,惹不起还躲不起?”

    说完没听见沈虞的应答,不由转头去看她。

    却见沈虞抬眸望着窗外的月色,容色平静。

    “梁子已经结下了,岂有认输的道理?”

    沈虞跪了一整夜,到第二日一早,膝盖疼得几乎起不来,是被青竹扶着回了盈月院。

    王氏遣了孙嬷嬷来看她,带了不少伤药,言语间颇为歉疚。

    其实王氏是不信沈虞会做出这等事的。

    但涉及子嗣之事,又非她亲生的孩子,干系重大,她并不敢插嘴。

    沈虞只笑了笑,“烦请孙嬷嬷回去替我回一句,劳母亲费心了,改日我腿好了,必定还要去松桂堂侍候母亲的,届时还请她不要嫌弃气恼儿媳做错了事才是。”

    孙嬷嬷应诺而退。

    这一整日,外头议论纷纷,都说新嫁来的世子妃沈氏品德有亏,纵仆给小公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惹得王爷和世子大怒,关了祠堂一整夜。

    沈虞皆叫盈月院中的人不要去理会这些话。

    到了晚间,李循回了府。

    用完晚膳,听外头陈风犹豫着禀道:“爷,世子妃来了。”

    第9章他这人,也忒难伺候了些

    李循手中翻看文书的动作一顿。

    她竟还敢来找他?

    “不见。”他头也没抬,说道。

    陈风出来,十分抱歉地对沈虞道:“世子妃,世子正忙着……不如您改日再过来?”

    “多谢陈护卫,”沈虞仿佛有预料似的,脸上并没有失落,只是坚持道:“那我便在外头等着,世子何时有时间,我何时再进去。”

    陈风脸上就有些为难,再次返回去告诉李循,末了,忍不住替沈虞说了一句话。

    “世子,世子妃昨晚在祠堂跪了一夜,她若是非要在外头等着,腿是受不住的……”在李循冰冷的目光下闭上了嘴巴。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若是心疼她,大可以将她扶进来。”李循微笑道。

    “属下不敢!”陈风心头一憷,忙低下头道。

    “还不快出去。”

    “是是。”

    沈虞在外头等着的时候,翠屏出来瞧她的热闹,嘴上却好心规劝似地说:“世子妃,您快回去吧,世子是不会见您的,您何必来自讨这没趣?”

    沈虞没理她。

    自讨没趣的成了翠屏,翠屏翻了个白眼,小声讥诮道:“什么世子妃,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指不定哪天就叫世子爷给休了,看你那时候还傲不傲气的起来!”

    沈虞面不改色。

    翠屏瞪了她一会儿,泄气似的走了。

    月上中天。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衬得院子愈发寂静。

    三更天,李循处理完了公务,准备安置。

    “她还在外头?”

    正巧翠屏进来伺候李循梳洗,殷勤地将帕子递过去,“可不是,世子若是心软了,奴婢便替您去打发了她。”

    俨然一副琅玕院女主人的派头。

    “是不是爷太久没教过你规矩,叫你骨头轻了,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李循没接,淡淡的声调中隐含冷意。

    自从那日她爬床被李循轰出去后,一连几日都不敢再进李循的屋子,直到今夜才敢大着胆子进来贴身侍候。

    “世子爷……”翠屏张了张嘴,想到李循的脾气,不喜欢把话说两遍浪费他的时间,只得施了个礼,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陈风将沈虞请了进来。

    沈虞的膝盖疼得实在厉害,走一步疼一步,昨夜在祠堂跪了一夜,膝盖都青了,早晨孙嬷嬷来送药,青竹给她涂上揉了揉,到傍晚她来时还是有些疼。

    在外头站了快两个时辰,几乎已经到了她的极限,若是李循不要她进来,怕是她都要晕倒在外头了。

    走到门槛面前的时候,她提着裙子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门槛,明明才比她的脚踝高一点,却仿佛要过五关斩六将跃龙门似的难。

    正巧李循从净房里头出来,见她没有如寻常那般灼灼地看盯视他,反而是捏着裙角,看着眼前略高的门槛一副束手无策的无助模样。

    李循没看见似的移开自己的目光,转身就走。

    “世子!”

    沈虞见李循要走,忙提着裙子跨了过去,只是动作太急,脚跟落地的一瞬间腿一软,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扑进了李循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