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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虞还在殿内站着犹豫着该不该出去,门一下被人拍开,她忙往后退了数步,李循走路像是带风似的两三步又来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阴鸷道:“收回你刚刚说的话,孤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那神情,好像她不收回去,他真能吃了她似的。

    沈虞垂着眼睑不看他,声音轻轻地,却十分坚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泼出去的的水?”

    李循挑了她的下巴,凉凉一笑。

    女人果然不能宠,宠过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以前他宠她,是因为她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可是现在,每每涉及沈婼,她就变得无理取闹不可理喻起来。

    上次他明明说过不许她再提起此事,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这次还敢公然跟他顶嘴,忤逆于他,简直是翻了天!他再不好好治治她,她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要忘了!

    沈虞垂眼等着李循对自己的处罚和宣判。

    她想她这次如此忤逆他,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她,说不准真能一纸休书将她给休了……思索间胳膊陡然一痛,却是李循一把捉住了她,紧接着她的身子就被迫推到了墙上,男人身上强烈而掠夺性的体息从头到脚笼罩着她,扣着她的后脑狠狠地堵在她的嘴巴上,蛮横地撬开她的唇舌。

    沈虞一惊,继而吃痛咬他,他竟也不甘示弱回咬,且咬得比她还狠,很快两人的唇齿间便溢满了血腥味儿和对方的气息。

    他像头凶狠的狼一样,疯狂地掠夺攫取,想把自己的味道和气息狠狠地印在女孩儿的心上和身上,以为仅凭这些强硬的手段就能令她屈服回心转意。

    她使劲儿推他、用脚踢打他,他干脆就将她的双手一剪举过头顶,身下紧紧地压覆着叫她一动不能动。

    沈虞疼得眼泪直掉,嘴巴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声,就在她差点要窒息的瞬间,李循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

    还捏着她煞白的脸冷笑,疼得她直哭也不撒手,“我告诉你沈虞,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孤!你生是孤的人,死了也要给孤殉葬做孤的鬼!十八层地狱,你也得陪着孤去下!”

    “你,你怎么能这样!”沈虞终于崩溃。

    无耻!天底下再没有比李循还要讨厌的男人了!!她真的讨厌死他了!!

    小姑娘饱满娇嫩的朱唇上被咬了好几个血洞,上面都是血,红艳艳的看着甚是骇人,一开口舌头和嘴巴都疼,还有血丝从嘴角开始渗出来,顿时泪掉得更厉害了。

    “怎么,后悔嫁给我了?”

    李循的嘴巴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沈虞又撕又咬,撕掉了他的好几块皮,他那薄情冷峻的唇宛如浴血奋战了一场似的狼狈,没一处地方是好的。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似的,起身还轻轻拍了拍她正在抽泣的脸,脸上没有一丝怜惜,“晚了。”

    又沉着嗓子冷喝了一声,“来人,沈良娣身体不适,将她扶回飞仙殿,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出来!”

    说到“沈良娣”,他还特意冷笑着回看了沈虞一眼。

    你不是不愿做太子妃么?

    外头的翠眉闻言心一凛,忙开门匆匆小跑进来,看着两人现下这幅形容,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压下心中的惊愕,有些为难和同情地看着沈虞,“太……沈良娣,咱们走罢?”

    沈虞看着李循,捂着唇痛苦地呜呜了两声,大眼睛里含着泪,却强忍着不肯落下去,倔强地道:“我不会收回……”

    一语未落,就被李循喝断,“还愣着做什么!都滚进来,把沈良娣扶下去!”

    翠眉都被这声音吓得心肝儿一颤,很快外头就跑进来了两个小内侍,和翠眉忙七手八脚地拖着沈虞将她往外头拉。

    沈虞倒也未曾再挣脱,推开几个人自己走出了勤务殿。

    待到了飞仙殿,阿槿正在屋里头百无聊赖的剪着一株芍药,那芍药本开的雍容华贵,四周的翠叶青翠欲滴,可惜阿槿不知在想什么走神了,本欲剪在枯叶上的剪子“咔嚓”一剪子剪在了那盛放的花瓣上,那美艳的芍药瞬间就变成了两半。

    见沈虞蓬头垢面地走进来,立马大惊失色,从条凳上一跃而起。

    “小鱼?你怎么了?!”

    沈虞眼圈儿泛着红,双手握成拳头,嘴巴上好几个血洞,还肿得高高的,钗子也不知溜到了哪里去,云鬓略乱,翠眉正好声好气地说着什么“沈良娣息怒”,一边给她拢发。

    “谢谢,”沈虞扭过头去拂开她的手,“你出去吧。”

    “好好好,奴婢这就走!”翠眉忙道:“但太……良娣千万要保证身子,记得给……上药。”

    沈虞没有回答她的话,手却攥的更紧了,原本便极瘦的手背青筋直露。

    翠眉其实挺心疼沈虞的,本想再安慰两句,但看着阿槿那副怒气冲天好似下一秒就要吃人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忙急匆匆逃了出去。

    翠眉一走,阿槿立刻就起身将门给阖上了,还拉上了门栓,连青竹也给关在了外头,“怎么了这是?什么沈良娣,你不该是太子妃吗?”

    虽然阿槿不喜欢李循,但沈虞才是那个狗东西的正室,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个妾了?现在要和离,还能怎么离?!没听说过哪家的妾也能和离!

    见沈虞哭得实在伤心,她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都说了他是狗东西了,怎么能拿他跟人作比?”

    沈虞不想说话,眼睛通红,只咬着牙去抹泪,眸光恨恨的,一副想揍人的神情。

    阿槿更奇怪了,两人适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旁人不知道,但她和沈虞认识了这么久,自然看得出来沈虞是生气了,还在强压着怒气。

    以前在云台的时候,沈逸温文尔雅,沈虞脾气又软又好哄,两人几乎从未吵过架,何曾见过她气成这样?

    她到底脾气好,忍着没发出来,又不肯落泪,只一双杏眼憋得通红,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抱着腿闷坐着。

    “你和他吵架了?他不会打你了吧?!”

    也不知怎么着,阿槿总觉得李循会打沈虞,她赶紧凑近了端详沈虞的嘴巴,大怒:“他怎么给你打成这样?!这个狗东西!”

    “畜生!”

    说着就要起身出去找李循算账,沈虞一把没拉住她,阿槿边走边骂:“连自己的嫂子都敢睡,还敢打嫂子,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