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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榕寺的‘树洞’地面生了厚厚一层的青苔,就像潮湿地毯一样,踩在上面滋滋渗水,触感柔软却不滑腻,颇有几分星级酒店的高级感。

    二人脚下咯吱作响,说话间便到了一处缠满树根的房屋门口。

    那屋子如同被一颗大榕树一臀坐到了屋顶上,压的歪歪扭扭,眼看要散了架,四面青砖墙壁都鼓了出来,幸好被树根牢牢固定住,总算没有垮塌。

    长蘑菇的木门又矮又小,也缠满了藤蔓,扭曲变形,却和同样扭曲的门框吻合在一起,没有失去开合功能。

    “老冬瓜,在家吗?”

    丁丧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丁荒弯着腰钻了进去,屋内就像霍比特人的地洞一样低矮,但并不狭小。墙壁上也亮着几处幽光,光线黯淡,映出一股沉闷的冷色调。

    房间陈设非常简单,沿墙摆了一圈条凳,中间是个只剩白灰的大火塘,正面墙上挂了一副迷宫地图似的、黑白灰条纹组成的人脸画像。

    画像下方是个店铺常见的掌柜桌,三面封闭了,只有正面开了道口子,里面黑乎乎的,只能看清摆了一张高高的乌木椅子。桌子前面也放了一个普通高度的树墩凳子,看情形和当铺的布置十分相像。

    “喂喂喂,老冬瓜,还睡?快出来!快出来!”

    丁丧坐到凳子上,拍着桌子大声叫喊。

    “吱钮。”

    桌后响起了铁轴转动的声音,一团绿光亮了起来。

    丁荒往里一看,后墙上有个小铁门打开了,只见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发髻移动到桌前,咕咚一声,忽然长高一截,一个冬瓜似的畸形脑袋冒出了桌面。

    “丁大少!哼,我以为你不敢来见我了!”

    冬瓜脑袋的主人是个长的很像曾a志伟的侏儒老头,把一盏油灯放在桌上,老鼠胡子一翘一翘的说道:“你的任务失败了,打算怎么交代?”

    丁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晃着身子说道:“失败就是失败呗,天下没有从不失手的杀手。老冬瓜,我接任务时,可没有保证过失败了会怎样。”

    老冬瓜在椅子上挪了挪屁a股,一脸严肃道:“任务失败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知我?你懂不懂规矩?”

    “切,不就是来晚了一天吗。”

    丁丧撇了下嘴,摊手叫道:“我受伤了,差点死掉,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来找你?这不,伤刚好就赶紧来见你了,够不够守信?”

    老冬瓜脸色阴沉,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受伤,通报晚了,我可以理解,但是,雇主不会理解,因为这是雇主开出的重要条件!”

    “接任务时,我明确对你强调了,不论成与不成,要第一时间通报消息,好让雇主及时做好后续准备,你也答应了。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来不了,派个手下来报信都想不到吗?”

    丁丧心虚了,侧过身子想了想,笑道:“好吧,是我考虑不周,出了岔子,我认错。嘿嘿嘿,老冬瓜,你说怎么办就这么办。”

    老冬瓜冷笑,靠着椅背说道:“你坏了雇主的布置,雇主大发雷霆,出钱要我杀了你。这种事情云信栈不会接,我便推了他,最后不但退了他的赏金,还赔了三成和一次免费中介进去”

    他呼啦一声从桌下拿出一个算盘来,随手一打,推到丁丧面前说道:“赏金两千两,三成是六百两,一次中介费,便宜算你四百两。丁大少,你欠我云信栈整一千两银子,你是还钱呢,还是受雇赚钱还债?”

    “一、一千两!这……这……你欺人太甚!”

    丁丧惊了,一下跳起来,大叫道:“我打生打死,冒着被官府通缉的风险赚赏钱,失败了没收到钱,我也不说什么了,怎么可能会欠钱!天下没有这种道理!”

    老冬瓜冷眼看着,从容说道:“雇主要杀你,我付出代价救了你一命,一千两,很值了。”

    “谁稀罕你花钱?我不欠你钱!我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