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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小巷道里,走来一个瘦削的半秃男人,应该有四十岁了吧,他看前后无人,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扇嘎吱作响的店铺木门,从外观上看,这家店应该是废弃许久了才对,毕竟展示柜里净是些破烂,玻璃上都粘着厚厚一层灰,但这个男人进去了,就说明其中一定另有玄机,而且估计不怎么光彩。

屠奈扒在对面一栋小楼的窗护栏上,身上还是那套农夫装,是的,自他穿越以来就没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专捡偏角旮旯的地方走,倒也没出什么岔子,反正他的目标又不是什么好人,大多也就出没在这种地方。

至于所说的“目标”,当然是那些即使消失也不会有人追查,就算死在街上,被清道夫发现也不会报警的那类人。

小混混,或者一些黑帮的外围成员是最合适的,而且现在是战时,身体健全的小混混都变成了大兵,剩下的那些虽说不至于缺胳膊少腿吧,身体素质较差也是肯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其实,去天桥下找那些浑浑噩噩,散发着恶臭,身患各种疾病且神智不清的流浪汉是屠奈第一个萌生的想法,风险最小也最高效,但当他想到一半时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我居然会这么想!这纯粹是是屠杀平民!随后,他就发觉,如果自己还保留着在地球日常生活记忆的话,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一节的,难道说他的良心,又或者说对社会规则的认同都随着记忆被删除了吗?这可就是很危险的情况了,如果自己真的来一发“流浪汉大屠杀”的话,等到自己取回记忆的时候,估计要后悔一辈子。

所以,良心这种东西虽说已经没有了,但还是尽量装作未泯为妙。

他从一边的水管上滑下来,蹭了一身灰也不在意,艾泽拉斯人可没那么矫情,然后,在地上随手捡起了一块砖和一根钢管,侧身贴在这个旧店的橱窗上,放缓呼吸,聆听。

“木匠丹尼斯”家具店。

弗兰克一进店,就看到史密斯兄弟一脸不耐烦地在等着了,为避免这两位爆粗,他抢先从怀里摸出一份十几张手抄的名单,上头至少有五十个人的名字,家庭住址和伤病史,而且都是适龄兵役的青壮年男子,弗兰克没有把名单直接给二人,而是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再收入怀中。

“弗兰克医生。”乔治?史密斯向他抬帽行礼,动作有些滑稽,他是弟弟,却是兄弟两中较为稳重的哪一个,主文,勒索诈骗拉帮派就靠他,一脸横肉的哥哥琼恩则是干恐吓抢劫打黑拳之类的事,这次跟弗兰克医生的交易当然是由能言善辩的弟弟出马。

“名单我已经带来了,乔治,我要的东西呢?”弗兰克单刀直入,他其实并不忙,只是想给史密斯兄弟一个“他手上的货很紧俏”的错觉,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这两个人的耐心,转手就会卖给别人一样,其实他很清楚,方圆百里、真的能用得上这个名单就只有这两兄弟了。

“弗兰克,我的朋友??????”乔治搓着手微笑道。

弗兰克看他这笑容心里就是一声妈卖批,这小子怕不是没钱!

“我绝对不能降价。”弗兰克心想。

“有话直说,我还有事要忙。”弗兰克的脸已经阴下来了。

“你看,弗兰克,500美元仅仅买一份写了人名和住址的单子,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乔治摊摊手,脸上现出些微的不快。

“但是,你们靠这张单子能赚到至少十倍的钱,稳赚不赔,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想把这个机会给你,我呢,则要跑去瑞士,那边的物价很高,我需要这笔钱作为落脚费,因此我才不得不腆着脸向你要一些钱。”弗兰克也是十分“诚恳”的解释道,实则两人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兄弟俩只是常去弗兰克的诊所治伤而已,而像他们这样的,常常负伤而又需要一个守口如瓶医生的人,弗兰克认识几十个。

“风险呢?你怎么不说我们所冒的风险,我和我的兄弟要挨家挨户地敲开门,去跟那些没种的娘娘腔打交道,逼迫他们为自己的伤病史再付一笔钱,谁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被你敲过一笔后就已经是穷光蛋了,也许他们是个富翁,富到可以花点指缝里漏出来的钱找人把我们兄弟俩做掉,更有几个不懂事的可能会冒着自己被发现的风险去找条子。而你,朋友,你只是开了几张证明而已,钞票就到手了,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乔治呱啦呱啦说了一大堆,其实目的只有一个:砍价。

弗兰克皱了皱眉头,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办法,那个负责偷渡的家伙最近坐地起价,我没这笔钱在瑞士真的混不下去。”话语中无奈之意尽显,演技已然飙到极限。

其实,他在帮人开假的伤病证明时已经捞了一大笔钱了,只不过最近养了一个情妇,这可是中产阶级最昂贵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