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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楚听云的话,温泊雪挣扎了一会儿,见萧策重新站了起来,面色如常,便暂时安下心来,重新坐下观战。

    如果说刚才萧策对慕崧明只是讨厌,那现在,便是恨意,恨他让自己在师姐面前这般丢人。

    不过这一下也让他清醒了一些,刚才确实有些冒进,被人抓到了漏洞,接下来,他要更加慎重一些。

    于是萧策接下来再出招时,便稳重了许多。

    只是,慕崧明的招式却反而凌厉起来,不同于刚才萧策的一位冒进,慕崧明的招式,快而不乱,有进有退,毫无破绽。

    楚听云看着自己的暮岁在慕崧明手中,时而长驱直入,时而挽着剑花,硬可直杠刃血,软时滑不留手。

    她想起慕崧明上场之前说的话,让她认真地看着他的招式,原来,师父在陪萧策练武的同时,还要教她武功吗?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威武霸气、坚不可摧的刃血刀,也是有克星的,所谓柔能克刚,也只有像暮岁这般进可攻退可守的武器,才能制得住刃血刀。

    当然,也不是在任何人手里,都能发挥出这般效果,比如在她手里,就没有这么厉害。

    楚听云暗暗自嘲了一句,便继续认真地学习。

    说暮岁是刃血刀的克星,这一点也没错,就像现在,明明是两个武器硬刚,但是偏偏暮岁就可以一瞬间软下来、躲过去,让人仿佛一拳揍在棉花上一般,既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还让人莫名感到不痛快。

    萧策现在就特别不痛快,他觉得慕崧明像是在耍着他玩,故意让他难堪。

    其实他这倒是真的误会慕崧明了,萧策武功不如他,但也不是好对付的,慕崧明一直在找机会,寻找萧策的破绽。

    就像现在,萧策露出了下方的空档,他便手持暮岁,像方才一般,用剑身甩向他的腿,逼得萧策,再次趴到了地上。

    温泊雪这次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她对楚听云道:“慕神医到底是来陪萧策练习的,还是来打人的?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萧策挨打吗?”

    楚听云帮她倒了一杯茶,端给她道:“你先消消气,你就没发现,萧策虽然在挨打,但是出招却越来越谨慎,防守越来越严密了吗?”

    温泊雪闻言一愣,又将视线看向场中央,萧策再次爬了起来,再出招时,真的稳重了许多,既注意到了后方的防守,剑招也没有慢下来。

    温泊雪转过头,看向楚听云,发现她还举着杯子对着她,于是端过杯子,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楚听云笑着道:“消气了吗?”

    温泊雪点点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听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道:“这比武,最忌讳的,便是沉不住气。萧策虽然平时不声不响,看着稳重自持,但实际上,在武功方面,比较容易冲动,这冲动之下,便容易暴露出自身的破绽。所以,师父才一味地挑战他的耐心,让他明白自身的问题,你看,现在不就比开始好多了?”

    温泊雪听了楚听云的一番话,再看向场中的比试的两人时,便也渐渐发现了不同。

    萧策每次被打倒以后,再站起来,坚持的时间便会更长一些,而慕崧明也从一开始的的漫不经心,后来变得越来越认真。

    说明萧策真的就在这场比试中,肉眼可见地一直进步。

    温泊雪为他高兴,也就不再心疼。

    不只是她,萧策也渐渐发现了问题,便更加认真应对起来,直到再次被打趴下。

    这次,萧策站起来,慕崧明开口制止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萧策咬牙,犹豫了几瞬,还是开口道:“多谢慕神医赐教。”

    慕崧明没理他,径直走到楚听云面前,将暮岁递给她,道:“该吃饭了吧。”

    楚听云跳起来道:“师父辛苦了,今天做土豆焖鸡怎么样?”

    “好。”

    两人说着话便走远了。

    温泊雪端着茶水,走到萧策身前,道:“辛苦了,喝点水吧。”

    “谢谢。”萧策接过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楚听云和慕崧明离去的方向,眼神越发幽深。

    温泊雪看着他手上有一道血痕,知道他身上伤口更多,于是说道:“你先回去上点药,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别怪慕神医,听云说了,这都是为了锻炼你。”

    萧策笑了一下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师姐的良苦用心,只是,即使慕崧明是在帮他,他依然讨厌这个人,讨厌到想让他在他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阴暗的念头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晚上,萧策简单地给伤口上了些药,便开始巩固内力。

    正当他沉浸于冥想的世界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

    “你恨吗?”

    谁?

    萧策在心里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需要问问你的内心,你恨吗?”

    我有什么好恨的?

    “哦?你的爹娘无故被杀,你不恨?你的师姐被抢走了,你不恨?无论怎么练武,都比不过那个人,你不恨?”

    萧策无法反驳,这确实是他心里无法释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