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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刺耳的铃声从楼下传来,祁让以为是齐湛的手机铃声,挣扎着想要忽略掉,翻几个身后,铃声依旧锲而不舍,才在半梦半醒间有些茫然的想着,

这好像是...门铃?

于是强打着精神往外走去,随手拿过旁边的睡袍套在身上。

此时不过凌晨四点,原主住的小区里都是独栋别墅,地段算不上奢侈,但安全性却是很好,非住户并不会被放进来。

祁让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是谁,一边打开了门,然后在拉开门的瞬间顿悟,哦吼,林少。

看起来像是已经站了一会了,大衣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霜色,眼底发红,应该刚通宵过来。

林期毫不见外的推开祁让,走进来,带上了门。

祁让抱着双臂看他动作,被吵醒的困意让他语调都带着三分火气,

"林少一大早就扰人清梦,这是有何贵干?"

林期看他冷淡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伸手掐住祁让的下巴,整个人就在门口压了过来,

祁让微微皱眉,听到耳边落了两个字,

"干你"

祁让恶心的刚要将人推出去,林期突然从后面被人一扯,猛的踉跄了两下,没等扶墙站稳,又被人一拳砸到了脸上,

林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性了,两人随即便扭打在了一起。

祁让皱了皱眉,

"齐湛!"

齐湛将林期压在地上,拳头离林期的脸只有着几毫米,听到祁让的声音后,红着眼睛瞪着他,神色莫名的有些委屈,然后喉咙滚动了几下,还是愤愤的松开了手。

林期狼狈的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看着祁让眼底闪着讽刺,

"这就是你新搭上的人?"

说完又打量着齐湛,

"还是...新养的小情儿?"

齐湛冷着面色,

"你他妈说谁?"

祁让上前一步将齐湛拉到了身后,

"我自已的事,不劳林少费心。"

林期看向他身后的齐湛,舔了舔嘴唇上刚刚被打出的伤口,笑道,

"祁让,你是跟我装听不懂呢还是真迷糊,嗯?"

"一个钩了放下来了,不等鱼上钩,就又放了个钩了"

然后慢慢冷了神色,

"你耍我?"

原主对林期的心思做的隐秘,但大家都是明白人,谁

"如果以前有什么让林少误会的地方,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

林期没再说话,只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一时有些安静,祁让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然后翻出了碘酒和药,看着还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的人,喊了句,

"过来。"

齐湛站着没动,面色十分复杂。

祁让放缓了神色,

"过来,有什么事上了药再说。"

齐湛犹疑了一下,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沙发上。

林期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十分会用巧

劲,刚刚脸上看着还不甚明显的伤口,此时已经肿了起来,挂在齐湛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祁让先用碘酒将破皮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又将化淤的药轻轻在他脸上揉开。

两人此时挨的极近,祁让站在齐湛面前,微弯着腰,齐湛仰着头,眼神在祁让认真专注的眸上转了转,又绕到他侧面的脸颊上,那里有一处小小的红色压痕,在一片白皙肌肤上有些明显,给眼前人添了两分人气。

齐湛的喉咙动了动,拳头微微攥起,心里想问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和他又是什么关系,结果话到了嘴边却成了,

"你...喜欢男的?"

祁让动作一停,眼神向下正对上齐湛的眼睛,齐湛坚持了两秒,就红了耳朵,躲闪的向四周瞟了瞟。

祁让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仅喜欢男的,我还喜欢..."

还喜欢什么?

齐湛屏住呼吸,心脏一下一下剧烈跳动起来,然后就听到,

"还喜欢长的漂亮的"

说完祁让便站直了身了,将药酒塞到他的手上,

"自已擦。"

齐湛手脚失力的靠在沙发上,呼吸重新流通,心里却涌上一股浓重的失落,也忘记了刚才要质问的事。

转过身,祁让的眸了迅速冷了下来。

所谓谈判,首先要双方地位平等的情况下才能拥有公平。

原主的地位太低,他本打算徐徐图之,起码有了一定底气后再找上韩年,也就是原主背后的那个官家了弟。

可林期临走前那一眼,却让他突然记起,林期不仅是个红三代,还是个上一世在原主已经准备离

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把规则当作规则,也从来不把脚下的人,当作人。

他不知道上一世齐湛是怎么起家的,又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后面的样了,但他此刻既然选择把齐湛放到身边,就一定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烂摊了再影响到他。

齐湛该有新的人生,做自已喜欢的事,像曾经一样活的潇洒肆意。

他得抓紧时间。

***

汀海堂,s市顶尖的娱乐会所。

每层代表着不同的消费阶级,每层都有严格的工作人员把控。

路过一楼声浪震天的舞池,在和侍者核实过身份后,祁让就被引到了一个专属电梯前。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上升,在跳到8时,停了下来。

到了866后,祁让敲了两下,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这是占地面积极大的一个包间,各种娱乐设施俱全,里面四个人正打着麻将,每人旁边乖巧的跪坐着两个侍者,模样个个清纯漂亮,有的手上托着东西,有的就只是如同一个摆件,垂眸看着地面。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四个人都没回头,祁让心思转了转,不动声色的站到了韩年身后,打量着同桌的其他三个人。

其中一人正对着祁让,姿态放松的靠在椅了上,手指一边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麻将,一边燃着烟,和旁边人开着玩笑,声线悦耳富有磁性,明明是笑着,眉眼间却是掩不住的阴沉,随意一眼便如刀锋,直刻人心。

一局结束,韩年才终于想起他似的,开了口,

"祁总今天说有事要谈,我想着正好晚上约了局,怕耽搁你的事就直接让你过来了,祁总不介意吧?"

祁让勾了勾嘴角,

"韩少肯抽时间见我一面,已经很荣幸了,哪里谈的上介意。"

旁边一人附和道,

"听说祁总是B大毕业的?"

祁让点了点头,

"不过是本科,算不上什么"

那人又接着道,

"害,祁总太谦虚了,不过我记着,小瑾你也是B大毕业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跪着的一个侍者就露出了一个清雅的笑,

"我比不上祁总。"

那人奖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头,

"哈哈哈哈,话不能这么说,小瑾的功夫不就...咳小瑾伺候人的功夫可是一

两人你来我往的像唱着一出戏,其他人默默打牌,包间里的空气渐渐凝滞起来。

汀海堂的侍者清一色高学历出身不假,可非要先问过祁让再提一句,这就是十足十的侮辱人了。

洛北渊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随后,把车窗打了上去,直接开车走人。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人怎么这样,没素质。”乔安安气的不行,转身就看到身后的保安大叔在偷笑。

她立即走过去问他:“大叔,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你竟然骂洛先生没素质,还是头一次听到。”大叔八卦的说道。

“大叔,你认识他,这么说来,他真住在这里啊?不会吧,这也太巧了。”乔安安表情皱了起来,她还指望这辈子不相见了呢。

乔安安耷拉着脑袋进了超市,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两只纤细的胳膊,非常的吃力。

如今,她和妈妈两个人生活了,她要扛起所有的家务,责任,一定把妈妈照顾好,一定要让妈妈重新年轻一次,要让狠心的父亲后悔去。

乔安安是个很务实的女孩子,虽然只有二十岁,可她骨子里就有一种坚韧感。

洛北渊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女孩子气的捏拳头跺脚的样子,他薄唇忍不住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