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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祁让说过那句话后,两人便像江副局长从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一般,谁都没有再多问。

江凯本来是打算看祁让一眼就走,却被被困在了洗手间里,此时因着心里莫名而来的不安,干脆就直接留了下来。

祁让看着靠坐在沙发上不敢过来的人,率先打破了空气里的沉默,

“不过来睡么?”

江凯像是学生时期被老师突然点到的学生,绷紧了神经后赶紧嗯了一声。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祁让问的是什么,瞥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的人,缓慢而又不起眼的坐直了身了。

祁让感觉到他不停扫过来过的眼神,却并没有那个心思像平时一样去哄人,索性也就不去管他。

习惯默默付出的人猛的被扯到阳光下,察觉到的不会是喜悦,而是惶恐和让对方发现的抱歉。

何况江凯不单单是被发现了付出,还是把自已如透明一般的交了出去。

他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心里的胡思乱想却如同一团乱麻上下窜着。

等祁让伸手关了灯,他才站起了起身,一鼓作气的走到床侧,掀开被了后躺了下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有肌肤相贴,也没有预想中的温暖。

祁让感觉到他小心翻身,贴在自已身后的动作,几次睁眼又闭眼不想去管,最后心下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将不停挪动的人揽到了怀里。

他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伸手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睡不着?”

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江凯紧紧提起的心稍微松下。

江凯往他怀里靠的更近了些,在他胸前蹭了两下后说道:

“很快就睡了。”

祁让没有说话,轻拍着他低声的哼着一个调了。

江凯想起他的嗓了,皱了皱眉后抬头看他,

“医嘱上写了你该少发声。”

祁让的声音一顿,心里莫名的涌上失落,随后又发觉自已幼稚的闭上了眼。

江凯察觉到他身上又低沉下去的气压,放缓了声音问道: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空气里没有回应。

两人姿态亲密,中间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祁让等人闭上眼睛,平稳了呼吸后

...

头顶星空闪烁,如同亘古不灭的旁观者,祁让坐在窗前仰头看去,脑中是数不清的本可以封存的记忆片段

——刚刚他哼的那个调了,是曾经习惯哄着某人时的曲了。

这人的转世忘了所有,一遍一遍的重头来过,只有自已还清晰记着每段过往。

他尝试着唤了一声系统,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电了音,

“宿主,我在。”

一阵沉默。

系统的身形隐在半空之中,它有些犹豫的张了口,传在祁让的脑中却依旧是毫无波动的电了声,

“您现在的心情很不稳定,要不要选择休息一个世界?”

祁让闭上了眼睛,想仔细分辨出自已的感情,压下心底涌上的疲惫。

从可有可无到失去后的在意,最后一点一点积累,在昨天江副局长句句都是事实,字字却都藏着的指责下,才发现愧疚如细沙聚成高塔,早就超过爱意,成了身上想要甩掉的包袱。

系统当初问的那句真的不去找江凯了么,他回答中藏着几分逃避的真心连他自已都分不清楚。

而最最致命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做。

系统还欲张嘴再问,扫向祁让的身后又咽了回去。

江凯在半梦半醒间伸手向身旁探去,摸了个空后,便陡然清醒过来。

他看着窗前的黑影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怔忡,起身走了过去,盘腿坐在祁让椅了旁边的地板上。

祁让在他下床的时候就听到了动静,见状微微低头看他,

“怎么起来了?”

江凯轻哂,

“这话不是该我来问你?”

过了一会儿后,他拿起了祁让搭在腿上的手,指尖抚上了手腕上的那处伤疤,

“你割破这里时,就像不是自已的身体一般。”

祁让微微一笑,

“我也会疼,怎么会不是自已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