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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着冷光的剑锋停在前襟分毫之处,最前端已没入衣衫,抵上了胸膛,庸然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在这里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

笼罩在宴秋轩四周的屏障无比坚实,他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刚刚那上古神剑触上他肌肤的时候,巡逻虾兵正三三两两从他们身边走过,如此距离,都不曾发觉自己性命危在旦夕。

而那屏障,只不过是面前人随手所化。

绝玉神尊之传闻,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瞧着满脸冷汗的三殿下庸然,玉飞影就此松了手,离音剑化为飞砾飘散四方,在二人眼前化为星芒,最终隐没于琉璃瓦墙的光晕中。

周遭光线暗淡,唯两人四周幽火明亮,缓缓游走于庸然身边,似乎是想要燎燃他的衣袍。

玉飞影面若含冰,眸藏星河,深邃的眸底蕴藏万千情绪。她自顾自的朝后仰过去,一张软榻凭空生出将她接入其中。榻前玉雕的凤鸟栩栩如生,木镂山水烟柳图精细繁复。

她柔软的身子窝进软榻中,撑着头淡淡的垂眸,卷翘的睫毛薄如蝇翼,覆上了些许寒霜,白霜点缀,幽清绝艳,透过那薄薄的绣罗裙摆,隐约可以看见她纤腿白皙如玉。

庸然一时怔住,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玉飞影却在这个时候缓缓的掀起了眼帘。

!!!

庸然一惊,忙低下头去,心中震撼不已,刚刚玉飞影抬眸之时,眉眼之间杀气凌人,衬得她一身飘然仙姿,都生了几分煞气。

下一秒,玉飞影开口了:“沉香亭为何会损伤魂魄?”

“那沉香亭是原西海牢狱,葬在其中的兵将数不胜数,恰巧那时鬼界十殿阎罗夺权,扰的十八层地狱不得安生。鬼魂四游,居然冲破鬼门关回了沉香亭,附身了正前往沉香亭看望长姐的龙母,怨气缠身,从此龙母一病不起,几月后便息眠了。”

庸然低着头,将那沉香亭的往事一点一点讲给玉飞影听,后者的眉头越皱越紧,淡然平静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担忧。

“照你所说,华衣曾被囚于沉香亭?”

“那时长姐带一介凡人回西海,并悔了与东海太子的婚约,惹得父王震怒,将她关入了沉香亭。”

“后来呢?”

“沉香亭内怨气深重,进入者必受伤,若有魂魄进入,放出时会受鬼气侵染,变得痴傻无能。后来父王下令封锁沉香亭,那便成了无人之地。”

庸然的故事已经讲完,四周陷入一阵寂静,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女人玉指轻捏眉心,面色沉重,嫣红的唇紧抿着,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赌赢了,以她对舞谛妖皇的心思,定不忍心她受伤。

绝代佳人变得痴傻无能,叫她如何能接受?

玉飞影阖着眼不说话,幽火闪烁,赤影在她的半边脸上跳跃,肆意狂妄,将她的冷静尽数吞噬。

仔细想来,庸然刚刚的一番话叫她心乱如麻。

叙华衣曾被禁锢在沉香亭,自然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也知道魂魄一入即伤。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把阿舞的魂魄镇压在那处?

烈焰红狐家族一向高高在上,身份尊贵,其魂魄所过之处万鬼避退,难道她镇压阿舞,是为了收服沉香亭内的怨气?

“阿舞的魂魄镇压在沉香亭后,可有什么异常?”

“沉香亭再无鬼声。”

果然如此……

玉飞影嗤笑一声,目光落在腰间的炼心银链之上。

既将她还给我,那又为何伤害她?

结界上光华流转,如昆仑山的天际,绚烂夺目,庸然正等的着急之时,终于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

昆仑山日落西山,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揽月阁一派清冷之地,也被笼在了一片瑰色之中,纱影斑驳,紧闭的门阁被镀上金边,生了几分暖意,驱了凄寒。

厌毒指间运笔,细心的勾勒出画上少女含笑的眉眼,霞光洒落在纸上,染得素白的纸略微泛黄,那少女就在一片光晕中弯着眼眸,仿若下一秒就要走出来。

那张被染黑的纸丢在一旁,边角处有些褶皱。

搁下笔,手腕略酸,厌毒刚刚捏了捏手骨,便听到摊开在一旁秘境仙地中传来一声叹息。

“唉,待在这秘境仙地中真无聊!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可怜本战龙这小身板,都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