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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犀终于吃上了一顿有模有样的饭,不过是在他混混噩噩的烧了一晚之后。

    昨儿庸医陈小生没给他吃药也没给他打针,任由他自生自灭还外加无耻的吃光他没有胃口下咽的皮蛋瘦肉粥后,潇洒的挂着根儿牙线外加打包剩下的没人吃得晚餐,大摇大摆的走了~

    而一大堆的烂摊子当然还是全都归冷暖,不仅有依然病入膏肓的凌犀,还新增了被俩人闹得乱七八糟的房子。

    哎

    一声叹息,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冷暖觉得自己好像拨打了119似的,火没救怎么样,说到破坏房子的设施倒是各顶个的厉害。

    说真的,凌犀已经记忆里好多年没有发过烧了,这下可好了,就像是一个憋了n多年没喷发的活火山了,这一烧就是一整夜,一开始倒还烧的激情陪陈小生闹了一会儿,可等到他走了,整个人就蔫儿了下来,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眼皮沉的跟铅似的,无论怎么努力都好像睁不太开。

    迷迷糊糊中,他只知道一双小手一直在搓自己的胸口,手心,脚心,搓的他很舒服,很舒服,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就这么昏死过去也不错。

    于是乎,美梦成真了,他还真就昏过去了,只不过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凌犀睡着了之后,又搓了很久,直到温度计掉到37度,冷暖才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汗,揉揉酸痛的手,空气里到处都是烧酒的味道,混合着汗液,酸酸臭臭的,特不好闻。

    就跟她的心情似的,酸臭酸臭的,冷暖发现越是接近这个男人,她满心越是今天凌犀和那小姑娘儿的影子,只是她特有催眠自己的本事,逼着自己不肯承认自己这是一种妒忌与女人对自己男人本能的占有,而是不过是因为男人不给他留面子,她才那么不缀的。

    不过想是想,还是身体和眼睛比较真实,借着给他搓酒的当下,趁着月黑风高,这男人的昏昏沉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小腹胸膛到四肢,冷暖不受控制的像个验尸官似的里里外外得扫描了一下凌犀,直到确定他的身体除了她昨儿个留下的那两道指痕,完全没有新的欢爱痕迹,心里的憋屈多少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他,她发现男人不动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平时那么的可怕,他跟所有的正常人一样,发烧了一样迷糊,一样的面红耳赤,退烧了一样脱水,一样的脸色青白,上天也并没有因为他是有钱有社会地位的二世祖而给他什么特别的优待。

    只不过让她仍心有余悸的是,昨儿夜里他烧的厉害的时候,居然会反反复复叫着她的名字。

    虽然每次叫不是咬牙切齿,就还是咬牙切齿,可这样无意识的时候会这样叫她,不管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总算是有那么一席的吧,或者更多的也许是因为习惯成自然,冷暖不知道怎么去想这种种的可能,而她想凌犀恐怕自己都没有想过,因为他从睡醒了之后,跟她还像每一天一样自然。

    至于昨儿的那些什么史小米啊,什么无所谓的反应啊,等等一系列悬而未决的问题,两个人就各揣心思的颇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经过一翻得瑟矫情又自找虐的烧了一晚,排出了一身的垃圾汗之外,凌犀其实并没有因此而大彻大悟什么个因为所以然来。

    唯一和昨天不同的是,他突然不太愿意破坏眼前安定而平静的生活,所以就算他还是揣着那些赌气,也不想掏出来砸坏了现在的一团和谐。

    捧着冷暖刚做出来的这碗皮蛋瘦肉粥,凌犀像是200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托生似的,也不用勺儿,呼噜呼噜的往嘴里倒,狗屁大少爷的仪态都没有。

    这一晚烧得他全身乏力,空了一晚的肚子就好像能装进一头大象,他绝对是要饿扁了,就这么一碗小破粥,像是连牙缝儿都不够塞的,呼噜呼噜的居然连着喝了五碗,简直是比旧社会灾区赈灾的灾民还要可怕。

    “别吃了,再吃待会儿就吐了。”

    在这和平年代,人人都有剩余价值的时代,冷暖就没见过谁像他这样吃东西不要命的,说实话,她还真就有点儿吓着了,一边儿惊魂未定,一边儿抽着纸巾帮他擦着嘴角儿。

    “嗯嗯嗯最后一碗,最后一碗,呃。”

    把手上这碗又倒进嘴里,打了一个毫无形象的大饱嗝儿,男人满足的呼出一口气任凭女人收拾残局。

    “你吃了么?”

    刚收好了碗碟杯盘儿要端出去,却意外的被饱足的男人拉住了,稍稍瞪大了瞳孔,冷暖有点儿意外,向来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他,也会管她的胃腹。

    “昨儿半夜我吃了点儿,不怎么饿。”

    昨天晚上本来暴饮暴食了一下午的她什么都不想吃的,都是那个陈小生,原本压根儿就不熟,还非得拉着她大讲狗屁营养经,说什么女人不食五谷老的快,死的早一类大夫们常爱说的危言耸听的话,后来听的她有点儿毛骨悚然的,也才吃了点儿饭。

    这也就罢了,更让她不太适应的是,吃完了东西,他居然还系上了围裙帮她把碗刷了,完全不像个客人,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样一样的。

    不是小舅么?这什么长辈

    “去帮我舀盒烟。”

    习惯性的伸手去抓烟,却只摸到空空如也的烟盒儿,就指使冷暖去冰箱里舀。

    “呃没了”

    知道这事儿早晚得面对,不过想着嗜烟如命的他,冷暖还是打了个结巴。

    “什么玩意儿没了?”

    “陈小生把你的烟昨儿都带走了。”

    本来冷暖昨儿还真就打算自己想办法的,不过陈小生走的时候非得说什么感谢她的一餐,他也得做点儿好事儿,真就像日本人洗劫我大中华似的,那冰箱底层的十几条儿烟,真就一条没留的给舀走了。

    说真的,冷暖真就不确定他们关系好到那种程度,她猜来猜去也没猜到他怎么善后。

    “操!”

    果然,冷暖才说完,凌犀就炸了庙了,抓起床头的电话儿,回手就给陈小生打过去了,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骂

    “陈小生,我操你大爷”

    就说吧,她坐台的时候都听n个戒严的说过尼古丁瘾是这个世上最难戒除的瘾,抽惯烟的别说一天没有,一会儿没有都心情燥的要死。

    等凌犀挂电话儿之后,就在冷暖都寻思他得折腾她去附近仓买买点儿回来应急的时候,她发现他居然别别扭扭的没有再提这事儿。

    就算手上都抓着打火机玩着了,他还是没提这茬儿。

    乖乖

    别说,这陈小生虽然长得贱点儿,不过还真挺有办法的。

    而实际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眼圈儿怎么这么黑,一宿没睡?”

    看着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的女人有点儿浮肿的脸满是疲态,凌犀什么怪腔调儿都没有了,把打火机丢一边儿,拽过女人的手,扯着她的小脸儿,声音都是轻轻软软的。

    你媳妇儿估计一晚上没休息,再让你这病毒外加大烟鬼这么一熏,估么着你站起来了,她也就倒下了,你要是还想抽,我现在就给你送回去。

    没错儿,陈小生是这么说的

    其实凌犀还真就不是什么一点儿破事儿就感动的要死的人,如果是别人照顾他一宿,他就算不觉得天经地义,也是觉得那也不是什么感人肺腑的事儿,可要是说这个女人么,那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