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忍着全身的胀痛,归齐起身穿好了衣服,他只是有分寸,不代表他有定力,再跟她肌肤相亲的躺一会儿,他也不保证自己什么样儿了。

    两个人的衣服被凌乱的堆到了床边的一个角落,在冷暖的文胸上,找到了他的眼镜儿,拿起来的时候,眼镜儿旁边儿的镀金小螺丝还刮在了文胸的蕾丝上,逼的他不得不多看几眼那个文胸。

    那个文胸是嫩黄色的,蕾丝花边,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小小蝴蝶结,除了那个成熟的罩杯,整个款式看上去是活泼调皮的。

    他其实有些讶异这个颜色,因为至少在他心里,冷暖应该是穿黑色或者是宝蓝色那种风情万种的。

    把镜架架在鼻子上,莫名其妙的觉得像是她的什么在轻抚着他的脸,那种感觉竟让他这样的人有些脸红。

    大手撑着头,揉揉依然发胀的太阳穴,摇摇头,归齐笑了。

    这个时候想这种问题,还真不像他归齐的作风,碰上冷暖的时候,他多少总是有些不正常的。

    拧眉,敛眸,轻松暂时卸甲,食指弯曲习惯性的顶了顶金丝眼镜儿后,归齐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普通的民宅,除了厨房的水管漏了满地的水之外,从装饰到摆设,到也不像什么黑窝点,还真的像一个正经过日子人家。

    厨房的桌子上还没有酸臭的剩菜,说明这屋儿就在昨天还应该有人在住。

    这是谁家?

    后又逐一清点一下东西,不出所料,手机,手表,钱包,车钥匙全部不翼而飞而冷暖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女包儿,更是干净的一塌糊涂。

    这个财劫得还挺彻底,敛了眸子,归齐的眼神儿显得有些冷,自从他一脚沾黑之后,太久没有人动过他了,久的他都忘了被人在头上拔毛是什么滋味了。

    他不会报警,报警简直太便宜,他有他的办法,等冷暖醒了之后,他再想想要怎么处理。

    麻醉药的劲儿还有点儿没过,还是有点儿头重脚轻,冷不防站的有点久,忽悠一下就栽到沙发上了。

    该死!

    有点儿无力自己的眩晕,却也没办法的闭着眼睛,归齐靠在沙发上缓着呼吸,揉着跳着疼的太阳穴

    “你怎么在这儿?”

    等归齐划开眸子,就看见穿好了衣服的冷暖手撑着头,像不清醒似的频频甩头儿,瞟了他那么几眼,说话声儿都弱弱的。

    “你醒了?”

    见女人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的,眉头就那么拧到一块儿,归齐没时间答她,而是马上起身把她按到沙发上,冷暖根本腿也没劲儿,顺势就栽到了一边儿。

    “难受么?是不是很晕?”

    探了探女人的额头,又拉过她的手严肃的摸上她的脉,他虽然不懂的切脉,但是跳的快慢,轻急缓重还是能辨出几分的。

    嗯,脉搏跳的确实有点没劲儿。

    他只是中了麻醉针都晕成这样,那她被那高纯度乙醚的手绢儿给闷上了,副反应更大。

    “我没事儿”

    明明就声音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还费劲的从归齐手里抽回了手,眉眼之间虽虚弱,却还是写着疏离,眸子一紧,归齐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别乱动,我给你拿点儿水去。”

    这屋的东西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动,好在他刚才在冷暖包儿里看见一小瓶儿没开封的农夫山泉。

    等归齐拿水过来的时候,顺便连包儿一起拿过来了,打眼一瞄,看着男人拿着毫不费力的轻飘飘的,瘪瘪的包儿。

    冷暖的眸子像是钉在了上面,瞳孔一缩一放,眼前的东西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就那么呆呆的,好半晌都没有表情,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混浆浆的脑子里的全是那双她昏迷前看到的鞋,那双好多商场可以买得到的鞋,那双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鞋,那双她可以随时欺骗自己不是只有那个人的才有的鞋。

    可信任这种东西其实挺薄弱的,它不过就是人的心里的一堵墙,即便固若金汤,也没有办法承受对一个地方的反复撞击。

    撞多了,总会倒的。

    第一次,她无条件的信了,可再二,她也很想相信,可真的信不起来了。

    摸摸脖子,冷暖笑了。

    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个男人送她的钻石项链也没了。

    呵呵,他总是拿的那么彻底。

    “来,喝点水。”

    把拧开的水递到女人一直苦笑的嘴边儿,看她这样儿,他就知道她是知道整件事的,可却因为她的状态很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女人只喝了一小口,就咽不下去了,近距离的一看,才发现归齐的脸色很差,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隐约记得他不应该是这样儿的,头晕的厉害,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两个人对话的初始。

    “你”

    没等她问,他就都说了,想着已经制服了一个却被另一个再背后摆了一道,归齐也懊恼自己的疏忽轻敌。

    “我从酒店就跟着你回来了,等我进屋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被迷晕了,而我,不但没救得成你,还被摆了一道。”

    “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弱弱的,无缘无故连累他也跟着自己倒霉,她理应道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疏忽了,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归齐是个习惯扛起责任的男人,发生今天的事,不管原因在谁,他只管自己的失败,错,都在他。

    “不,那是我爸,这儿是他租的房子。”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就那么盯着不远处她前几天买的那些盆儿绿植,就那么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抓着她四分五裂一般。

    冷暖的美眸中满是戏谑和讽刺,然而却不是射向外面,而是全部反噬给自身。

    不是狼来了,而是她自己引狼入室的,她在想,这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儿呢,还是早就计划好了呢?

    真是滑稽啊。

    归齐看的出来,她的故作轻谩不过是为了掩饰低落的情绪。

    果然,竟是她爸,他有想过她跟那个人应该关系不一般,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然而他却真的没有想过是她爸。

    “为什么?”

    他问的很自然,没有任何戳人伤疤的意思,深沉的黑眸严肃的背后,藏着真的不解。

    从小寄养在养父母家,父母对他来说不过都是个称谓,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父母,他不知道被父母亲背叛或是伤害是哪一种疼,他也找不到这一切的出发点。

    他只能凭借这对人性的理解,他知道她应该是很难过,却真的不知道是哪一种难过。

    关于父母,是他人性的盲区,他不懂。

    呵呵,问的好,为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她也很想当他的面问问他,这么多年,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跟他相处在一起的一幕幕就那么在脑子里转,从小到大,好的坏的,酸甜苦辣,每个笑,每个温馨的瞬间,她都是记得那么清楚,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