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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10点,黑咕隆咚,皇城根儿下,灯火通明。

    连续12个小时的高速驾车,进了北京市区的时候,凌犀那脖子已经随便一扭,就功夫高手那种咔嚓咔嚓的动静儿。

    “累坏了吧,用不用我给你捏两下?”从椅子上坐直,脸色发白的冷暖问着。

    凌犀摇摇头,各种撇嘴,“拉到吧,消停的躺你的吧,你他妈再吐我身上。”

    冷暖笑笑,虽然男人嘴上糙,但她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折腾。

    要说自己这破体格子,冷暖真想返厂重作一下系统,这一道儿,她吃也吃了,睡也睡了,就连她要替个手开会儿车他都不让,可以说跟那个全程小厮的凌犀比,她这是完全的svip待遇。

    可她,晕车+胃疼+吐了不下6次。

    是不是越有事儿,这破身子就越跟她较劲?

    凌犀熟练的打着舵转着路,看得出来,这天子脚下,他各种熟门熟路。

    “咋样了?好点儿没?”

    “没啥事儿了。”冷暖说着,见男人各种怀疑的上下瞄她,她又坐直几分,补充到,“我真好多了。”

    目测女人虽然那张脸还是苍白,不过确实比刚才精神多了,凌犀心里也着了消停,同时也憋的够呛的,一手从兜儿里掏出烟盒儿,叼出根儿烟来点上。

    连着狠抽了几口,那全身的刺挠劲儿才解了几分。

    也他妈难怪人家都说尼古丁成瘾是最大的瘾,他这一道儿看她难受,寻思给她个空气清新的环境儿,十多个小时一口烟儿没抽,这骨头缝儿里都刺挠的像他妈上万只蚂蚁各种爬似的。

    现在抽着烟儿,美啊~

    浓呛的烟味儿充满尚算宽敞的车厢,冷暖一阵恶心,差点儿吐出来。

    呕——

    “至不至于?”凌犀皱着眉,却也一口没多抽的捻息了烟头儿,开了天窗放了一会儿,差不多没味儿了又关上了。

    “你现在咋这b样儿了。”

    他从来就不否认自己是个烟囱,可从前他跟她一起的时候,都是可劲儿抽,也没见过她咳嗽几声儿,这才一根儿不到,咋还给他吐了。

    “归齐又不抽烟。”冷暖如实说。

    有些习惯,就是不经意间改的。

    就像有些关系,变了它就是变了。

    起初她跟着他糊糊涂涂来北京的时候,她承认自己是走投无路抓了凌犀这根儿最有能力帮她的浮木,这一路,冷暖虽然大多闭着眼睛,可她想了很多。

    诸如凌犀是以什么身份帮她,再诸如,她真的能大言不惭的享受凌犀对她一次次的帮忙么?

    她想了很多,但没有答案,就算她了解凌犀,却也并不是他。

    他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她无从得知,但那些想来真的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她得尽全力捞出归齐,就算有可能……她也必须去做。

    就算,她是真的不愿意欠凌犀的。

    来的路上她给练姐打电话,知道那个徐关长已经被逼的自杀未遂,想想归齐的处境,冷暖真的是时刻在心里捏着一把汗。

    相比冷暖的焦急,凌犀显然闲的各种闲适,他像一个标准的游人,随着车内的音乐节奏敲击着方向盘,偶尔瞥着京都不一样的文化。

    忽然想起什么,凌犀转过头儿问,“诶,对了,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北京啊?”

    冷暖点点头。

    她就是那种标准的有时间的时候没钱,有了钱的时候又没时间的人。

    她从小穷,工作了也是一屁股债,也就是这2年缓和了下尴尬的财政状况,可她又经历了太多的事儿,她上哪儿有功夫跑这儿玩来?

    “屯子人儿,我看你这道儿也睡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带你转悠转悠?”凌犀一副大爷巡视的样儿,好像再说什么天大的赏赐似的。

    冷暖现在可没那份兴致,“咱们现在不是去你叔家么?”

    “去个屁,这都熄灯睡别人媳妇儿的点儿,上哪儿找人办事儿去?”

    “可这事儿着急啊!”受不了凌犀的吊儿郎当,冷暖是真急。

    “你现在就是急死也没用,你家那急上吊的事儿在人家眼里,那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话糙理不糙,凌犀这话说的不好听却也实在是很客观。

    冷暖也是个明白事儿的人,她再着急也辩不出来什么。

    “今儿太晚了,明儿早上再说吧。”说完,见女人耷拉着脑袋一脸失落,凌犀又上了大手揉揉冷暖的脑袋。

    “行了,你愁也没用,我说了帮你办,就肯定帮你办,办啥样儿我现在也不敢说,但肯定尽全力。”

    ……

    凌犀说他一定会尽全力,这话才刚给冷暖建立了信心不超过一个小时,就被此时此刻她们所在的非酒店非饭店的地儿给摧毁了。

    工体,mix。

    冷暖是没来过北京,可瞎子都认识她面前这灯光四射的地儿,是夜店。

    就在刚才凌犀似是给几个朋友打了几个电话儿之后,他就一脚油带自己来了这儿。

    “我现在真没心情玩儿。”冷暖真心颓丧,脸色一暗,心情沉重。

    “我也不太得意这地方儿,不过那几个哥们儿非得招待,我也不能推了吧?”双手插在裤带里,凌犀瞅着她那一脸别扭没继续往里面儿挪步子。

    “那你去吧,车钥匙给我,我在车里等你。”

    冷暖退了一步,虽然她很想转身儿就走,可她现在是求凌犀办事儿,再说出事儿的是归齐,她也没道理要求凌犀跟她一样心情低落,郁郁寡欢。

    他约朋友,天经地义。

    “你以为我多大瘾?”凌犀拿车钥匙砸了下冷暖的头,闷闷的笑笑,“里面儿那几个哥们儿都是太子党,都是能办这事儿的人,我这不是寻思多做几手准备么?”

    太子党,顾名思义,天子脚下的官二代。

    冷暖确实没心情玩儿,可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社会玩儿也是交际的一个必要手段。

    于是乎,她终究是跟凌犀进去了。

    mix,声色犬马,dj用节奏躁动人心。

    冷暖不得不承认,只要是跟凌犀在一起,不管在哪儿,都能享受非一般人的待遇。

    不管是他们所在的a市,或是这皇城根儿下,凌犀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就是写着凯子俩字儿。

    嚣张,不,不需要。

    凌犀那身气度用不着嚣张一样让人不能轻视。

    就算在这一堆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祖宗相的爷爷堆儿里,他也是那最爷爷的爷爷。

    一个大卡台里男男女女目测就有10余人,凭冷暖察人多年,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几个得瑟的欢的小子脑子上罩着大大的红太阳,那种骨子里的高人一等,一眼忘穿,而那几个女的,也都打扮的入时,很正。

    其中有那么一个窝在沙发角上不吱声的跟着音乐节奏摇摆的傲娇范儿的美女,冷暖还瞅着有那么几分眼熟。

    等那些人一口一个哥的把凌犀给迎坐下了之后一介绍,冷暖才知道那美女原来是时下广告量很大的广告明星。

    确实,那女的确实很漂亮。

    不过,当然,跟冷暖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

    等各种寒暄画了句号之后,马上就有人盯上冷暖了,一个被那些人称为白少的直接坐近过来跟冷暖伸出了手。

    “美女,咋称呼?”

    当然,在夜生活这种地方装逼的很多,但矫情的确实不咋多,冷暖虽然没有心情,但既然来了总归是要客套一下。

    原本冷暖是准备礼貌的回握一下来着,可她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被一只大手颇为用力的揽住了腰,

    “叫嫂子。”凌犀瞇着眼而叼着烟儿说着,轻描淡写的介绍了冷暖的归属。

    冷暖笑着,礼貌的朝那个白少点点头,并没有挣脱凌犀的那只手的束缚。

    当然,她心理清楚,与其麻烦的应付别人调戏,到不如就让他们认为她是凌犀的女人,也省的麻烦。

    可凌犀却不那么想,虽然她没反对他揽在腰间的手,他颇欣慰,但凌犀还是一脸阴沉,一张嘴就是一口刺儿。

    “你真是个风骚的料子,到那儿都不让人省心。”

    “你要不喜欢,要不我先出去等着?”冷暖素淡着一张脸,心平气和的说着。

    她其实只是想什么都顺着凌犀,好脾气的哄着,却不知道触到了哪根儿弦儿,腰间的大手一紧,她就一个失重掉男人身上了。

    “用不着,我在这儿坐着,谁也惦记不着你。”咬着她的耳朵,凌犀在她耳边恶声恶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