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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陆先生第32遍冲进卫生间洗脸。

虽然我躺在病床上挂水,但还是细心的帮陆先生数着呢。

尽管我知道他嫌弃我脏,但我的鼻涕又不是502强力胶水,他搞得这样明显,大家都怪难堪的不是吗?

我甚至在想,如果不是来医院,我现在究竟是在陆先生的床上睡觉,还是在陆先生的床上被迫表演自嗨,以供他取乐。

陆先生既然嫌弃我,为毛还口口声声说今天要上我?又为什么强迫我每周至少要和他见面五次以上?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难道陆先生有什么隐疾?比如双重人格之类的?

又或者是老年痴呆,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况且陆先生和我滚床单的时候,总是特别喜欢吻我。

以前我倒是没发现陆先生有和仇人接吻的癖好。

他每次和我做那种事,只是想故意折磨我,享受那种征服的快感而已。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记得了,陆先生做事时不再那么单调,虽然技术还是很差,但却多了一些小动作让我应接不暇。

他会吻我,会把舌头伸进我的口腔里慢慢搅动,有时候不做的时候也会莫名的缠着我接吻,直到我们都有些呼吸困难,他才肯放过我。

所以我很好奇,鼻涕也是我□□的一种,它和口水究竟能有多大差别?

陆先生这人可真是双标。

相比之下我就好很多,陆先生已经知道我厌恶他了,我就没必要更加做作的表现出对陆先生的嫌弃之情了。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看我好欺负,这才毫无下限的羞辱我呢?

显而易见的问题,我总是喜欢找各种理由寻求平衡,其实命运的秤砣本就不公平。

在我和陆先生的博弈中,我早就输的彻彻底底。

也不需要他怎么样,他上我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羞辱了,又何必一遍一遍用洗脸来恶心我呢?

我的思绪已经飘忽很远了,陆先生还在洗手间里疯狂洗漱。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刚刚玫瑰花海中那条写着我名字的横幅。

陶颜两个字是多么的刺眼,我已经不想追问其中原因了,至于横幅后面写的什么,我完全不感兴趣。

事情似乎在往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向发展,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先生艹了我七年,难道真的艹出感情了?

他不想让我做他的性伴侣了,改行想让我给他当情人了吗?

所以他这几天才会做出种种怪异的举动,甚至不再动手打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可继续维持现在的关系,哪怕他不把我当人对待。

和陆先生产生感情,才是对我人格上最大的侮辱。

与此同时,我最担心的是我与陆先生的十年之约,生怕陆先生会单方面毁了它。

三年,明明还有三年我就重获自由了。

陆先生承诺过,那时候他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更不会再利用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

现在看来,自由很可能变得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里,我鼻子发酸,眼角一片温热,不知不觉泪水便模了视线。

对,我哭了。

自从三年前我确诊抑郁症后,我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

无缘无故我就喜欢大哭一场,哪怕很小的事情也阻拦不了我情感上的发泄。

我变得敏感多疑,变得精神紧张。

就像现在这样,我明明不想哭,但我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讨厌这种病,它毁了我的故作坚强。

它让我看起来更像个懦夫。

它把我变得小心翼翼,对生活充满绝望。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而一切罪恶的源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先生。

这时病房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陆先生听到动静从卫生间出来。

我赶忙擦了擦眼泪,抻着脖子往外看。

我还以为是陆先生订了早餐,谁知道进来的人是陆先生的助理小杰。

他用空空如也的爪子从身后的背包里翻出一大瓶消毒液。

陆先生拿到手以后就开始对着自己和空气狂喷,似乎觉得还不够,他竟然要拿来喷我…

我冷漠的盯着陆先生,气的胸口大力的起伏着,不争气的眼泪越流越多,我想不通他这样羞辱我有意思吗?

还消毒?

他干脆给我一瓶敌敌畏算了,我死了还能清净清净。

陆先生看到我的表情愣了一下,他握着消毒液的那只手立马撤了回去,又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

典型的掩耳盗铃…

他试探着问我,“陶颜,你是眼睛不舒服,还是真哭了?”

我努力平复情绪,不想让陆先生换其他方式嘲讽我。

因为我在陆先生面前哭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每次他都是变本加厉的欺负我。

我猜这次结果还是一样的,我就有没必要自取其辱了。

“你的消毒液太刺鼻了,我熏得头疼。”我随便寻了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