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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衿觉得这是十八年来最冷的冬天,也许是她第一次在京市过冬天,有些不习惯。每天上课的时候,即便教室里有暖气,她仍然把自己包裹地像是一个大熊猫。第二天一早,邢漾给她扔了一暖手宝。

    傅时衿不明所以地朝着邢漾看过去,他说:“上次忘准备了,补给你的新年礼物。”

    傅时衿抱着暖手宝,“谢谢。”

    还真及时。

    回家的时候,她爷爷奶奶的电话变多了,时常问傅时衿什么时候回去,然而就在傅时衿没来得及问她爸妈索要新年礼物的时候,傅安和姜苏给她送了一个炸、弹式的礼物。

    “衿衿,爸爸妈妈和你说一件事。”

    傅时衿看着他们夫妻俩犹豫,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傅安和姜苏不会用这种严肃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还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傅时衿抿了下嘴角问:“什么事儿啊?”

    “妈妈怀孕了。”

    “怀、怀孕?”

    傅时衿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愣是没立刻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笑了:“不是——这是好事啊,你们俩怎么还犹犹豫豫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担心有个弟弟妹妹会和我争宠。”

    姜苏和她解释:“就是觉得你现在高三,爸爸妈妈的关注还是应该先放在你身上的,本来我们是打算在你高考之后再要一个,只是这一次,有些意外。”

    最近发生的事让傅时衿想了很多,傅时衿从姜苏这句话里听到了她的自责,比如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怀孕,或者说她这个时候怀孕是不对的。

    她以前总和姜苏过不去,觉得姜苏对她好就算了,但是总是喜欢干涉她的事情,她还会和她置气。

    傅时衿眨了眨眼睛,咬了下唇就说:“妈,之前和你吵架的事情,是我错了。对不起,妈妈。”

    没等姜苏和傅安说话,傅时衿赶忙说:“你们不用太担心我的,我也不用你们像是把我栓在裤腰带上那样担心我,真的。我小的时候,你们觉得照看一个孩子看不过来,不想要第二个。我长大了,你们又怕我介意。”

    傅安摸了摸傅时衿的头:“衿衿长大了。”

    倒是姜苏在一边红眼了,傅时衿猜是因为她那句对不起给感动哭了,不过,她确实不能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和姜苏发脾气。但是会克制。

    毕竟,姜苏现在也不能轻易生气了。

    “你说什么,姑姑怀二胎了!”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傅时衿遇到了姜意礼,把她妈妈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姜意礼激动地快要蹦起来了:“我太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妈一直不生,我嘴皮子都磨破了,果然,这事儿要靠姑姑。”

    傅时衿瞥了一眼她,“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呢?就好像,你才是她未来亲姐一样。”

    “跟亲姐没大差的。”姜意礼拍着胸脯说:“到时候,表姐带着她到处玩。”

    “你也不怕别人说你未成年带娃。”

    “是姐姐,姐姐!什么未成年带娃。”

    等到了学校,傅时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趴在桌上,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上课。

    傅时衿悄悄坐下去,生怕自己动静太大,会吵醒邢漾。

    没多久,林祁阳挎着书包进来,“刺啦”一声把椅子拉开。

    邢漾听到声音,似是有些烦躁,他抓了抓头发,随后从桌子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扭着脖子的样子,倒像是要去干架。

    但是傅时衿预料错了,邢漾从桌上爬起来之后,从桌肚里摸出了一套理综卷子。

    林祁阳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这是走火入魔了你?”

    “话多。”

    邢漾铺展开试卷,一边听着旁边的林祁阳问他:“话说,你这都和你爸闹了多久别扭了,还不打算搬回去?你看你现在值夜班值得,眼睛底下多大一黑眼圈。”

    “老子就是长了黑眼圈,也比你帅。”而关于林祁阳问的关于邢利的事情,邢漾一句都没有回。

    转头,他伸手就问傅时衿,“生物笔记借我看一下?”

    正巧看到傅时衿似乎对他们俩现在的话题很感兴趣,一直盯着他看。

    看到邢漾看过来,傅时衿连忙低下头,她迟钝了一会儿,想到刚才邢漾问她借生物笔记,她连忙说:“我找一下。”

    “慢慢找。”转而,邢漾的笑声传过来,“傅时衿,爷帅爷知道,改天爷送你几张照片,你贴家里墙上?”

    林祁阳听到邢漾这话,噗嗤就笑:“你还要不要脸了?”

    傅时衿知道她当场被他抓包了,但是课改之后的座位就是如此,哪怕她没有故意去看邢漾,也总是能和他对上,她找到了自己的生物笔记,给邢漾轻轻扔了过去。

    “也不是不可以。”她说:“正好缺个辟邪的。”

    “……”

    今年京市的雪来的特别晚,直到一月中旬,才下起了雪。

    周末的时候,姜意礼和林祁阳来敲门,傅时衿起来,他们喊她一起出去玩。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周遭银装素裹,他们原本是叫她一起出来玩的,但是三个人真的出了门,却在压马路。

    “漾哥不在,真的是太无聊了。”

    姜意礼附和了一句,随后就做了决定:“要不我们去找漾哥吧?”

    “去找他?”

    林祁阳犹豫地朝着傅时衿看了一眼,傅时衿耸了耸肩,没发表其他的意见,“走吧。”

    “要不要提前和他说一声,打个电话?”

    “不用,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邢漾虽然从别墅里搬了出去,但他的生活条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现在住在市中心一处特别老旧的小区里,每栋楼只有六层高,林祁阳说,他家住五层。

    另外,林祁阳还透露了一个秘密,说他们学校校医院的胡医生现在就住在邢漾家对面。

    傅时衿这时候便想起来了,之前在校医院的时候,这个胡医生和邢漾关系很不错,她之前以为,那是因为邢漾经常出洋相,去校医院就医,一回生二回熟。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等他们三个人到了邢漾家门口,姜意礼和林祁阳特别坏地躲到了门后面,让傅时衿一个人在门口等。

    林祁阳敲了门,但是等了好久,都没见有什么动静。

    “不在家?”

    林祁阳皱眉,正拿出手机准备给邢漾打电话,门开了。

    邢漾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时衿,傅时衿也看着他,少年穿着居家的睡衣,头发蓬软,双眼惺忪。傅时衿还从来没有见过邢漾这个样子,她觉得他现在特别像一个动物,考拉。

    邢漾落在傅时衿的眼神上收回来,随后拉动门,身体探过去,看到了藏在后面的姜意礼和林祁阳。

    少年唇角一勾,朝着他们看了眼:“幼稚。”

    随后问:“你们怎么来了?”

    林祁阳直说:“当然是想你了,想你了怎么不能来?”

    邢漾刚想建议林祁阳不要那么娘炮,紧接着就听见姜意礼说:“我也想你了。”

    邢漾挑了下眉,视线重新落回到傅时衿身上,“你也是?”

    傅时衿忙摇头,“我不是。”

    邢漾盯着傅时衿否认,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说:“进来吧。”

    傅时衿问他:“要换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