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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得含蓄一笑,说道:“黄管事是笑话我的,当不得真。”

  月老仿若未闻,一副要追忆往昔的模样,继续说道:“其实,我年少时,也颇爱为人撮合姻缘。

  那时,我与红酥极为要好,时常偷偷摸摸去凡间,听曲儿看戏。经年累月,便觉得人间那些个青楼艳曲里说得期期艾艾,一波三折的情情爱爱的故事,实在是听得让人抓肝挠肺。

  我与红酥一盒机,便打算按着青楼里面姑娘们说的‘才子佳人’的路子,撮合一对,权当看戏解闷儿。”

  我不禁失笑,顿时觉得月下仙人与凤钗红酥真实顶顶有趣。

  月老见我很感兴趣,喜滋滋的说道:“那年,我与红酥偶然知道客栈之中有一个名唤韦固的书生外出访友,我和红酥一眼便瞧上了他。”

  月老说的颇为好笑,一副花楼里的大姑娘挑中了如意郎中的口气,着实让我忍俊不禁,我笑着说道:“这韦姓书生着实是好福气,入了二位前辈的法眼。”

  月老兴致勃勃,继续说道:“红酥便化身一位张姓客人,与韦固同住客栈,听说韦固还没有娶妻。

  红酥便热情地说着要把当地太守的女儿介绍给他,红酥与他约定第二天早晨在龙兴寺门前碰头,告诉韦固女方的回音。”

  黄管事一副对八卦很有兴趣的模样,游到我的身侧,笑眯眯地问道:“你与红酥不会真的就讲一个好好的书生骗到了荒郊野岭吧?”

  月老不服气道:“瞧你这个死老头,说话实在不中听!”

  我夹在黄管事与月老之间,突然感到一丝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该帮着谁说话,索性就闭上了嘴巴。

  好在黄管事若无其事地抖了抖烟杆,月老又一派祥和地说起往昔,“说起来,这韦固被红酥哄的十分心动。

  次日四更天时,韦固就匆匆起床赶往龙兴寺。

  我与红酥见韦固赶到,心中都有些得逞的小激动。

  于是,我变成一个须发银白的老翁坐在台阶上,倚着布袋对月翻书。那韦固踌躇难安,左顾右盼知乎,还是踅足来到我的身边窥看。

  韦固对我手中之书一字不识,便对我说:‘小生熟读经书,怎么一字不识?’

  我笑了一笑,开口唬他说:‘此非人间凡书,你如何识得?上面所载,是天下男女匹配的婚牍。’

  韦固将信将疑,又问布袋里装的什么东西。

  我道:‘是为红线,用来系夫妻两人的脚,一男一女降生时就已拴住了,以后即使仇敌之家、贫富悬殊、丑美不等、相隔万里,也必成夫妻。’

  韦固益发惊奇,迫不及待地问我:‘小生的妻子应是哪位千金?’

  我佯装翻了翻书,而后颇为惋惜地说道:‘城中南店北面卖菜陈婆的女儿今年三岁,十六岁时与你结为连理。至于本地刺史之女,与你无缘。’”

  我不由得好奇问道:“仙人与红酥前辈所言不一致,那书生怕是十分失望吧?”

  月老应和道:“可不是嘛!那韦固直言便和我说,陈婆的女娃娃十六岁时,已过而立之年了,怎么可能差这么多年的。

  于是我忽悠他说:‘可想见一见未来的娘子?’

  我一挥手,便领着他进入一个市集,那韦固看到有个瞎了一只眼的妇人,抱着个小女孩蹒跚而来。

  我便指着小女孩说:‘这就是你的娘子。’

  不成想韦固起先惊讶万分,而后竟十分恼怒,他说:‘我这般知书达理之人,岂能娶乡野老婆子家的粗俗女儿,不如杀了她吧。’”

  月老说道这里,已经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我确实没有想到故事竟还有这样的转折,一时间怔怔的。

  黄管事倒是插了一句,说道:“你与红酥的眼光着实不怎样呀!千挑万选的小书生,心肠着实不太好呀!”

  月老憨憨一笑,“我和红酥着实没想到那韦姓书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韦固坚决的神色,我便故意说道:‘已是赤绳系足的了,岂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