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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先生的话不对,岳少侠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在下并不觉得他是在诅咒先生。”秋暝也是个细心的人,知道沈望舒不欲暴露身份,就算当着阮清,他都记得唤他假名,“倒是冯先生的话,漏洞不少。您说那一船的东西不曾少,这个在下倒是信,毕竟替人照管船货,总有个交接,验货是天经地义的。这是个正当的理由,冯先生原本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可您方才没有。”

冯羿的表情僵了僵,“太过理所当然……忘记了。”

秋暝这话倒是给沈望舒提了个醒,“那我也不问您这船草药到底多重了,毕竟能给它填回去,自然不会对数量一无所知了。只是在下刚来沅陵的时候就打听过了,明月山庄的药船过赤山渡的日子,正在下雨。点药的时间长,需要把药材长时间暴露在雨中,必然会发霉的,毕竟药材装卸的时日都不会选在雨天。我师兄又不傻,自然也不会犯这个忌讳。”

“少侠不是说令师兄一向谨慎么?这样岂不是留了很大的空子给人钻?”冯羿说得谨慎,没把自己往里面填。

沈望舒则道:“明月山庄的药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停了,师兄信得过你们,自然也就不必那么小心地每次都清点数量了。”

冯羿逼问:“那贵派从前可曾发生过类似之事?”

“又不是拿走了就不填了,这事若不是因为药材霉变而我又因着泰兴镖局之事特意查看了一番霉变的药材,也不会发现药材被掉包的事。这种事,不被抓住,永远也想不到从前发生过多少次。”沈望舒厘清思路,又自信满满。

冯羿则摊手道:“好好好,没有证据的事,随便少侠怎么说,在下实在辩无可辩。”

轻轻巧巧一句话,却说得仿佛沈望舒在仗势欺人一般。

萧焕听得不乐意,冷着脸问道:“我说冯先生,掳掠人口已然是违反了江湖公义,不是倒卖而是谁了一己私欲欺凌弱女子还要罪加一等,偷盗反在其次。既然您与河伯连重罪都爽快承认了,为何要在更轻的罪名上抵死不认呢?”

“自然是在等待帮手了。”沈望舒轻笑一声。

听他这么一说,冯羿的神情便僵了一僵。显然是等那个神秘的帮手却久等不至,他不免有些焦虑了。

但薛无涯却听不得这话,“江湖公义?哪个同意的江湖公义?反正我们九嶷宫从前就没点过头。还是说,在你们所谓的正道少侠眼里,十大门派说了的事,就算数了对吧?这个江湖到底是整个天下的江湖还是你们这百十个人的江湖?”

薛无涯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阮清处,她便舒了一口气,脚下使出翠湖居的独门步法,一气掠到几尺开外,冷笑一声,“谁说这只是十大门派的江湖公义?江湖约定十年一定,上一次定约之时,倒是有数十个门派的掌门在场,底稿上还要他们的花押。九嶷宫未曾参与……莫说九嶷宫还在不在,即便是在,想必也是不会点头承认的吧。”

得了,这话又从问案又扯到了九嶷宫旧事上,沈望舒也是有些无语,阮清好歹也是个长辈了,都能带徒弟了,为何脾气还是这般的不沉稳?

“你年纪小不曾围攻过九嶷宫,本座也就不取你性命,还正好说一说当年九嶷宫灭之事。”薛无涯竟然没有气得再次动手,反倒是咬牙切齿地和阮清理论起来,“我且问你,当年你在翠湖居,是不是从不出门走动?”

“自然不是。”阮清到底是正道中人,耍不来阴险手段,既然薛无涯要与她好好说话,她也就认认真真地跟薛无涯问答起来。

薛无涯点了点头,“那便好。正好本座也未这位秋居士一句,即便二位当年不曾参与围剿九嶷宫,整个正道倾巢出动的壮举,二位总该是听说过不少相关的事迹吧?你们且摸着良心说一说,当年可曾听说过九嶷宫什么恶行?”

这一下反倒真的把二人给问住了,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地摇头,“似乎……真的不曾。不过是忽然就听闻松风剑派的江掌门下帖子召开武林大会,要赶赴潇湘剿灭魔教。”

薛无涯冷笑一声,“剿灭魔教?那倒真是有点意思了,既然都不曾听说过有什么恶行,又如何算魔教?阮居士涉世不深便罢了,可在下怎么也听说当年秋居士也是个有名气的人物,在江湖中纵横数载,若真是有魔教,你会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