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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连锁一般,不约而同的,巨人的眼睛睁了开来,翻着渗人白色的眼球。小小的,颜色各异的瞳孔好像在诉说着怨恨,兰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眼睛翻动着,在漆黑的深坑里,耳边那凄厉的呼救声好像更大了,兰斯低下了身子,看着这个巨人绘壁上的巨大瞳孔。

    这个巨人好像活了一般,可他的无数只眼球与巨大的身子相比未免太过渺小,好像装饰的水钻一般,可细细看来,可比水钻更加的······

    恶心。

    兰斯看这与壁画上全然不相配的小小眼珠子,好像透露着绝望和痛苦,那眼珠与自己相差不大,与其说是一个巨大的超凡生物的器官,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普通人类的眼睛。

    兰斯的手再一次触摸了上去,那眼睛微微合上了,这一次兰斯感觉到了,那眼皮在微微颤抖,传来火热的温度。

    “如果我说,这左深坑是德古拉的监狱你信吗?”

    安拉的油灯微微晃动,兰斯环顾了一眼那个巨大壁画,无数的眼睛好像拼命地朝他看去,有水滴从高空落下,甚至还带着生命的温度,兰斯有些猜测了,不过那个猜测未免有些过于血腥和恐怖,以至于让人不敢去确定。

    安拉抚摸着墙壁,眼睛滴落的泪水滑到她的手上,她猛地使劲,好像想要把这堵巨大的墙壁推倒,但这墙壁是实心的,单凭人力是绝对无法撼动。

    “德古拉会在深坑上挖出一个坑洞,把心仪的猎物塞进去,再用石砖填起来,绘上巨人的身体。”

    “只露出眼睛,是吗?”

    安拉没有回答,也没必要回答了,说出真相也没有用,这些被塞在石壁里的人哪怕救出来了,恐怕四肢也都被石砖积压的粉碎,这墙上巨大的绘壁就是用这些受害者的血液绘制而成。

    这些墙壁里的人或许早已经想死了,这么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兰斯不敢去想象墙壁里是怎样扭曲的场景,求救声回荡在他的耳边,这一次,他没法再去忽视了。

    “这儿是秘境啊,秘境里的人······并不能算是人。”

    安拉没有赞同他的话,但也没有反驳,秘境就好像一本故事书,会有结尾,读完了再读一遍,那些曾经在秘境中消失的生命又会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快走吧,距离最底端已经不远了。”

    那朵明媚的火光渐渐地消失在了深邃的黑暗中,而那些被惊醒的眼珠也再一次缓缓地闭上了,无悲无喜,只是冷漠的看着两人慢慢的向下而去。

    “巨人没有脚?”

    兰斯看着到头顶便中断的壁画,安拉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在找一些东西,那东西比起德古拉莫名其妙的创作作品更有意义。

    “这里是这座城堡的最底下了,这里被德古拉藏在石壁里的处女很多,至少可以扰乱他的鼻子,免得我们那么快被找到。”

    还是到处撒尿方便一些。

    兰斯理智的没有说出口,只是佯装严肃的模样听着安拉说话,1只是脑子里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比如说他很好奇完整的巨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德古拉究竟会如何恢复他的身体。

    “我带你到这里,其实还有另一件事,主要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兰斯没有在意只是嗯了一声,直到安拉的灯火慢慢的消失在深坑的另一端才注意到,跟了过去,才发现安拉真半蹲在地上,拨开细碎的石子,手掌轻轻地拍着地面,把那一片地面的灰尘都给拍散了,露出下面一个诡异的图画。

    火把凑到了地上,兰斯慢慢的后退,他皱起了眉头,好奇心被彻底的吊了起来,眼睛盯着脚下的图画,开始慢慢地后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画像,和墙壁上那粗糙的画作不同,这个图像很逼真很立体,巨大的头颅被五芒星包裹着,这让兰斯想起了那些魔幻小说中的阵法。

    “这是什么?带着章鱼的牛头?”

    原谅兰斯这么形容,因为已经没有更好的话语来形容这个画像了,猩红的月色从已经快望不见的天窗上洒下,只有依稀几点,但映照出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绘制成的画像,他就像一个长着章鱼触须的牛头,那些带着吸盘的触手好像在蠕动,软绵绵的趴在那个牛脑袋上,根部被黑色的丝线给系着。

    两只金黄色的牛角矗立着,往下面是一个空洞的眼珠,似乎是个瞎子,这个奇怪的生物在画像中没有能够看见世界的器官,只有一个空洞的眼眶,银白色的獠牙从嘴吻探出,翠色的蛇脑袋缠绕着獠牙,好像是从嘴中长出来一般。

    恶心,却有些眼熟,安拉看着兰斯,眼光中隐隐有些期盼,青白社所控制的秘境实在太少,可想要窥见真相,只能从秘境中发掘,那才是藏着无数秘密的地方,为此,哪怕只有寥寥无几的秘境,也必须要把一切未知都发掘清楚。

    兰斯是整段人类史中唯一一个接触使徒后没有疯狂的,安拉也期望着他能知道一些别人所不晓得的内幕,这个画像便是《德古拉》这个秘境中最后的谜团。

    “这个······这个怪物,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兰斯的声音很轻,淹没在那无穷无尽的呼救声中,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兰斯终于想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个画像了,但他看着安拉,并未开口。

    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谭晨似乎在这本日记中记载了许多,包括这个诡异的画像。

    “地鸣者---莫洛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