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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亿?”田有德端着小酒盅喝了一口。

    郑三炮一筷子抽在郑强的手背上:“别听他胡说八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以为钞票是吹出来的?”

    郑强嗷嗷嗷喊了几嗓子,托着蹄髈往后面一跳,跟他大嫂田玉凤撞了个满怀,一碗汤全洒在郑强裤裆上,烫得他哇哇大叫。

    “强子,没烫到你吧?嫂子拿冰块去。”田玉凤吓得不轻,小叔子没成家呢,这要是被她烫绝了后,怎么跟公公婆婆交待。

    “还说没烫到,走路不长眼睛呐。”郑强捂着裤裆欲哭无泪。

    “啪啊”

    郑三炮桌子一拍:“长嫂长似母,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

    “谁让她烫到我了呀。”郑强的小细脖梗梗着不服气。

    “兔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郑三炮把筷子往饭桌上重重一拍,撸袖子就要动手。

    田有德赶紧劝架,他把郑强拉到身后,挡住郑三炮喝道:“我看谁敢动。明明是玉凤烫到孩子,你还想咋滴?”

    “亲家翁你走开,兔崽子就是欠收拾的货,天底下哪有这么跟大嫂说话的?”

    “三炮你给我坐好。”田有德把郑三炮往后面一推,回头对郑强说:“强子别怕,有德叔给你做主。”

    田玉凤端了冰块过来,郑强细胳膊一甩,把盛冰的盆子拍到了天井里。

    他扯着小鸡喉咙哭着喊道:“就知道帮别人,什么事都怨我,到底谁是你的亲儿子呀?”

    一边哭一边跑,回腿一脚,差点把院门踹出个大窟窿。

    “混账东西,你给我站住!”

    郑三炮抄起小酒盅扔了过去。

    “呯”

    小酒盅砸到门板上弄了个粉身碎骨。

    田玉凤赶紧扶住她公公:“阿爸消消火,都是我不好,不应该烫到强子。”

    “没你的事,今天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他。”

    郑三炮愈发来劲。

    “好啦,屁大点小破事,发恁么大火作啥?”他摁住郑三炮的肩膀,给他满了杯酒说:“来来来,喝酒。喝完酒我看看丁小虎去。”

    两个老东西一边喝酒一边诉苦,一个把女儿贬低得一文不值,另一个将儿子说成全身都是毛病。

    从郑三炮家里出来,田有德先回去了一趟。钻到床底下掏出桃木人,对着窗外念了一大通咒语,又用老鼠屎在桃木人的眼睛上抹了几层。这才心满意足地背着手,往丁小虎家走去。

    “月娥啊,小虎有消息了吗?”

    人还没走到大门口,田有德就开始喊了。

    他故意一溜小跑,在额头上铺了层密密麻麻的细毛汗。

    老家伙扒着门框往堂屋里瞧,正赶上柳月娥撩着围裙急匆匆迎出来。

    田有德眯缝着昏花老眼,心里面乐得跟春天回来了似的。

    现在的柳月娥跟之前比起来大不一样。

    以前只有两件小褂子,连文胸都买不起。现在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脸色红润,身材窈窕。

    田有德心想:来呀,跑到有德叔怀里来,有德叔不会让你摔跟头的。

    “谢谢有德叔,小虎回来了,刚才还跟我说起您和三炮叔,他说明天早上要过去看你们呢。”

    柳月娥在距离门槛两米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两只手撩着围裙,望着田有德俏生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