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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小卖部,丁小虎问根婶儿借了支手电筒,在小树林边上看见楞头骑在两只一米多高的石墩子上拉屎。

    楞头还在上小学,是根叔和根婶的儿子。

    这家伙喜欢跨在石墩子上大便,有时候甚至端着饭碗边拉边吃。

    “楞头你个兔崽子恶不恶心?掉下来摔到屎堆里,看根婶怎么收拾你。”

    “嘻嘻,小虎哥你过来,我有重大消息向你汇报。”小屁孩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冲着丁小虎一个劲地招手。

    丁小虎捏住鼻子凑过去,楞头趴在他的耳朵根子上说:“下午田有德去郑三炮家了,他们打你们家山头的主意。”

    “早知道啦,以后这种过时的消息别来烦我。”

    “没过时,刚才他又去了。还说什么五百万三百万可惜掉了,反正好多好多钱,我也弄不清楚。”楞头一边憋气屙屎,一边告诉丁小虎。

    “什么五百万三百万?田有德跟郑三炮说的吗?”

    “田有德自己跟自己说的,他刚才买了包香烟去郑三炮家了。”

    早就觉得田有德和郑三炮没按什么好心,借给嫂子五万块钱不要利息,这里面肯定藏着阴谋。

    吩咐楞头不要到处乱讲,丁小虎蹑手蹑脚往郑三炮家里赶去。

    郑三炮家住在旮旯村最东边,青砖大门楼格外醒目,还有铝合金落地大窗户,光院子就有三进。

    他在村里开木制品厂,是旮旯村绝对的首富。村里好多人都在他们家厂里干活。很多时候,郑三炮的话比村长田有德还要管用。

    郑三炮坐在汽车里,车头朝外没有熄火,看样子是要出去应酬。

    田有德站在汽车边上跟他说话。

    丁小虎从玉米地里绕过去,摸到郑三炮家门口的大柳树后面悄悄地听。

    就听田有德说:“三炮啊,这钱你拿回去。丁小虎那个倔头,不可能把山头让给你的。”

    郑三炮把那只黑色垃圾袋塞回到田有德手里:“亲家公,跟我客气啥咧?到了你手里的钱还能让我收回来不成?好事多磨,你跟他们家关系好,经常过去说叨说叨,这事一准儿能成。”

    田有德摇了摇头。

    郑三炮接下去说:“要在那片山头上种果树,没有几十万块钱投进去看不到效果。柳月娥问咱借的钱快到期了吧?到时候来个双管齐下。我找他们要钱,你去林业局反应反应实际情况。合同期三十年,三年不种树,政府有权单方面收回承包权。”

    “那不得逼死他们?家里没大人,仨孩子可怜。”

    “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能管得过来?亲家公,这可是巨额赔款,没有五百万也得三百万以上。”郑三炮拍了拍田有德的肩膀,接下去说:“消息绝对可靠,规划图我都看到了,高速公路明年开建。到时候的赔款,咱哥儿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好阴险的郑三炮,原来正在规划中的高速公路要从老龙口通过。

    楞头提供的情报太及时了。

    丁小虎听得怒火中烧。

    郑三炮啊郑三炮,就说你小子不会那么好心,非亲非故借给嫂子五万块钱,原来早就在打我们家山头的主意。

    老子死了也不会转让给你。

    不行,不能死,我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丁小虎了。

    郑三炮你不是说我们家没有能力开发老龙口高山果园吗?老子偏要做给你看。

    想到这里,丁小虎悄没声息地退回玉米地,往梧桐坡方向摸了过去。

    梧桐坡和旮旯村隔着神农溪,就在丁小虎得到神农传承的断崖后边。

    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古铜色的明月高悬山头,大山里的空气特别清新。

    因为刚刚下过大雨,地上的砂石被大水冲刷干净,走起路来反而格外方便。

    其实丁小虎自己不知道,他现在得到神农真传,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修炼,体力早就跟常人不一样了。

    不然大山里刚刚下过雨,走起夜路怎么可能那么轻松?

    穿过茂密的荆棘丛,越过溪流瀑布,终于进入梧桐坡腹地。

    小锄头舞得呼呼作响,劈开灌木丛打开通道。

    杂草太多太密,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爷爷说梧桐坡上遍地都是珍稀药材,我怎么一颗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