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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杳");

    “唔——”

    江砚的这一吻来得太过猝不及防,

    像是发了疯入了魔似的,不给颜杳任何缓和的余地。

    颜杳蹙眉,下嘴唇传来的疼痛足以昭示着江砚的凶狠,

    她知道男人定是误会了些什么,

    可她话都才只说到一半,

    这就把她的嘴给堵上了,那还让她怎么解释?

    拽着江砚衣领的手转而落在他肩膀上,

    小力推搡着,

    示意他赶紧停下来。

    然而,

    这行为似是又激恼了正在气头上的男人,

    原先撑在门板上的双手突然有了动作,一手扣着颜杳的后腰,

    将她后退小步的距离重新拉近,另一手又托在了颜杳的后颈上,

    迫使她仰头,

    加深了这一吻。

    江砚的力气不是假的,

    那敛在衬衫下的肌肉更不是摆设,

    在强横的力量面前,颜杳这细胳膊细腿压根就派不上任何用途。

    只是放在以往,江砚总会顾忌颜杳的情绪,

    在接吻和亲热时向来都是隐忍着的,六分是情.欲的宣泄,四分是理智的克制,满腔汹涌如潮的爱意总是被他收敛地宛若涓涓细流。若不是那一晚,颜杳也从不知他会有这般狂热的一面,还依旧拿他当只任她宰割的兔子。

    但事实证明,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更何况江砚哪儿是这种弱唧唧的草食动物?

    两人分手后,江砚便会时常透露些本性,当初那个纵使她干什么都屁声不响的男人倒是渐渐强硬了起来,但也极少会有像此时这般,横冲直撞,那架势似是要将她吃了似的。

    舌尖被迫与他交缠,嘴唇被磨得有些发烫,就连舌根都被吮得发麻,可纵使是这样,江砚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落在她后腰和脖颈后的手宛若铜墙铁壁,令她不得不招架他的攻势。

    颜杳知道他这是杀疯了,连气都不给她喘一口,水渍声和急促的喘息在安静漆黑的房间里不断放大,使屋内的温度不断上升。

    不知是缺氧还是如何,身体渐渐有些发软,颜杳着实不想在这方面落了下风,因而也只好紧紧搂着他脖子,在对方的进攻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好家伙,这接吻还是她教的呢,哪儿能被学生给反了道?

    两人一来一回也不知吻了多久,就在头昏脑涨之时,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记敲门声——

    ‘叩叩’

    颜杳的动作瞬间一顿,紧闭的双眼在刹那间睁开恢复清明,然而身前的男人却是不曾停下动作,只是缓缓睁开眼睛,用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灼亮到令人心惊的双瞳盯着她。

    “小砚,小杳,你们在里面吗?饭菜已经做好了。”

    颜杳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原本搂着他的手转而狠狠地拽住了他后脑上的头发,瞪着眼睛,无声地示意他赶紧放开他。

    然而江砚却跟不知疼似的,依旧没肯放手,舌尖在她的领域放肆作乱,似是不把她折腾死就誓不罢休。

    颜杳对上男人极为深沉的视线,知道他是故意的,是在报复她,报复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那日在电视台的休息室里,她何尝不是拉着他躲在屏风后这般戏弄他?

    按照她以往的脾性,那定是也不会怕他分毫,直接就地把他给上了也不怂,可偏偏这是在江宅,门外又是江伯母,而江砚摆明料定了她不敢在江伯母面前造次,这才逮着机会就算账。

    啧!可真是长本事了!

    “没在里面吗?奇怪,这人去哪里了……”江伯母疑惑地低语着。

    下一刻,门锁蓦地有了动静,颜杳眉头紧蹙,狠狠咬了一口江砚的嘴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而男人也终是放过了她,用喑哑到有些破碎的声音开口:“妈,我们马上就下去。”

    转到一半的门把骤然停滞,站在门外的容曼婉沉默片刻,随后收手笑着说道:“好,慢慢来,不急。”

    话音刚落,轻缓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颜杳听此,下意识松了口气,暗暗心惊道:刚刚吻得太上头,竟是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啪’地一声,漆黑的房间顿时被灯光照得通明,而颜杳也正好看见了男人微肿的嘴唇,以及那一处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还隐隐冒着血珠。

    江砚动了动喉结,被扯乱的衣领外加嘴上的伤痕,任谁看见了都不会认为两人关在一个房间里只是谈论‘人生哲学’。

    “江砚,你可能耐了啊!”颜杳皱眉低语道,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只见江砚的表情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抹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低头看着落在指腹上的血,眼神微沉。

    颜杳见此,心中的气也在顷刻间消了大半,刚准备去握他手时,却又被江砚转身躲了过去,用背影对着她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也只当你是老同学。”

    男人的声音格外冷冽,与先前那一吻的火热截然相反。

    颜杳不免有些失笑,看着他清隽的背影,笔直的脊背透着几分骄傲,却又莫名有些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抬手一巴掌扇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颜杳启唇痛骂道:“你是猪吗?”

    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翻涌的委屈和忿懑令他眼底猩红,男人猛然转身,正准备怒声反驳时,一根纤细的手指却是压在了他的嘴唇上,也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日在酒店我都当着伯父伯母的面说是老同学了,现在又转口说是你对象,那我岂不是变成了骗子?”颜杳表情极为严肃,指腹压在他唇上轻轻摩挲着那浅浅的伤口,也感受着他因接吻而肿.胀的嘴唇。

    江砚皱眉,脸上的冷意并未减分毫,可眼底的猩红却是褪去了些。

    ……本来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江砚暗想道。

    “再过段时间,嗯?等哪日我换身装备,挽回些形象,再和你一起来拜会也不迟。”颜杳说着,盯着他嘴唇的视线热了些。

    指腹微微用力,在男人启唇时往前逼进两分,轻触到那温软的舌尖,又调戏似得碾了碾。

    “你可折腾得我够呛。”

    江砚抬手将颜杳作乱的手拽下,低头看着她指尖的那点湿濡,在灯下泛着水光,眼神沉了些。

    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她手指上的口水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擦去,脸上的寒意未变,嘴角微抿,看上去颇有江大魔头的风范,唯独这嘴上的伤煞风景了些,与清冷的面庞相配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欲气。

    骚得很。

    男人都不曾出声,冷着那张脸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想法,颜杳侧头瞥去,似是想要从他表情上看出些什么,“听到没?还生气呢?”

    江砚没有开口,大有一副要装聋作哑的架势,只是擦着手的动作却依旧那般认真,仿佛是在对待一件名贵的艺术品。

    颜杳猛然抽回手,一把捏住了男人的脸颊,挑眉反问道:“江砚,你误会我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还跟我摆臭脸?”

    江砚斜睨了一眼身边的颜杳,脸上的肉被揪在手里也不曾反抗。

    江魔头长这么大,又何曾有人对他这般放肆过,除了颜杳,只有颜杳。

    不管是掐他脸,还是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心中的怒火仅凭女人的两三句话骤然消散,他知晓颜杳对婚姻的态度,也不曾想过逼她非要做出什么决定,唯独想要的,只是将她正大光明地带到父母面前,将自己的爱人介绍给他们罢了,而之前的颜杳却是连这点权力都不曾给予他。

    因而,在刚刚听到颜杳说出那句话时,他便下意识地以为今日又会重蹈覆辙。

    他承认自己刚刚有些失控,却着实不想道歉。

    “该下去吃饭了。”江砚低垂着眼帘,淡声开口。

    颜杳听此,这才记起楼下江家二老还在等着,于是脸色一变,连忙收手道:“赶紧下去,别让伯父伯母等久了。”

    ……

    餐桌上,四人同席。

    江父坐在主位,江母位居右侧,颜杳和江砚则是并肩坐在江父的左侧。

    场面看似热络,却又透着少许的尴尬。

    颜杳本就是话不多的人,平日里在江砚面前的骚话可以不少,但这会儿却着实说不出什么奉承的客套话,坐在椅子上略显拘束,嘴角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杳啊,你千万别客气,就把这儿当自己家里一样。”容曼婉说着,拿公筷给颜杳夹了些菜,想起之前在卧室门外听到的些许动静,眼中的笑意更甚,此时看着颜杳的眼神已然像是在看自家人。